倪花突然扑向他,紧紧地搂着四眼。
“滚开,臭娘们!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
四眼一脸的愤恨,完全陷入了癫狂,他嘴上在咒骂着倪花,实则是在咒骂他的懦弱与无能。
“替他做决定?没谁能替他做决定,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强晖一拳砸在了四眼的脸上,拾起他丢掉的那支弩托松动的长弩,塞入他的怀中,大吼道。
“现在是他,用不了多久或许是你,也许是我,很可能是她,甚至是在座的每一位,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听闻强珲的话,班长笑了起来,他用力拍打着身下混合着弹片的土地,吸引大家的注意。
然后,厉声吼道:“滚,都滚!”
望着鲜血侵湿的地面,看着剧烈挣扎又裂开的伤口,强装镇定的倪花终于流下了眼泪。
她抱着四眼的背,嚎啕大哭。
不久前,她还在家,试穿新买的花裙子。
然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战场上。
如此诡异的情况,她又该找谁说理去……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倪花察觉她觉醒了异能,便充当起了战地医疗兵。
这一刻,她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倪花赫然收声。
停顿一小会儿,她迸发出一声极痛、极悲的狂笑,“走!我们走”
此刻她在泪水中蜕变,变得比男人更男人!
从此她不会再流一滴泪!!
凝望着花裙子消失在残垣断壁间,班长静静地聆听着越来越近的践踏声。
他用全身仅存的力气缓慢掰开保险盖,然后死命压下魔导仪。
“咕噜、咕噜……”
合成的爆岩结晶仿佛沸水般冒着泡,能量失衡的它随时可能爆炸。
抱着怀里的爆雷,他抬头瞅见泰坦蜥的一条腿踩在他的身旁,那雪白而脆弱的肚皮完全暴露。
这时他的眼睛中尽是此生无悔的飘意,他用留恋的眼神眺望花裙子隐没的废墟,呢喃道。
“丫头,替老子活着,好好的活着!下辈子我定会找到你……”
轰!!!
冲天而起的火焰混合着血与肉、骨与魂,狠狠撞向泰坦蜥的腹部。
那只耀武扬威的泰坦蜥,就像是被巨人猛踹小腹,又像是羊癫疯发作,翻身蜷缩在一起不停颤抖,不停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
泰坦骑士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在泰坦蜥疯狂地颤抖中,脑袋重重摔到坚硬的塔楼内壁上。
他们的眼前蒙上了灰红色的血丝,他们捂着钻入几百只蜜蜂的脑袋,在泰坦蜥的摇摆中不断跳动翻滚。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翻腾的巨弩扎穿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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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生命在疯狂地摇摆中以惊人的速度消亡。
大堆爆雷炸响的声音在八宝山阵地此起彼伏,每一次大地都跟着颤抖,每一次大地都在哀鸣。
强珲的眼角也会跟着狠狠一抽,那每一声巨响,就代表一个重伤战士的诀别。
他们很多人,完全可以凭借求生欲苟活!
在这个神奇的世界,缺胳膊少腿并不致命……
然而,他们还是用身体当基石,用怀里的爆雷生生为活着的兄弟,开辟一条通向胜利的路!
“兄弟,我的兄弟!”
这时候,强珲只觉胸口憋闷,只觉眼角跳动,只觉一股酸楚在心尖挥之不去。
可是眼角的泪水,却怎么也无法在眼眶凝聚。
直到这时,强珲才知道,他已经成了一台彻彻底底的杀戮机器。
直到这时,强珲才明白,教官那句“强者无泪”的含义。
一个小时的战斗,强珲带领他的排,击退了鲛盆基的进攻。
空气中的硝烟与血腥味还未散尽,鲛人的进攻又开始了。
这一次,泰坦蜥的数量足足是上次的两倍。
浑身浴血的倪花女学生熟练抓起几支弩箭压入弹匣,将压好弹匣递给身旁的大胡子。
他麻利丢掉空弹匣,压上新弹匣,起身射出一支弩箭,用标准的规避动作躲开了几道射来的风锥。
猫了大概三秒,他才探头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