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可多亏了他的宝贝儿子……”他捻着那张邀请函,轻笑道。
顾之又给他添了新茶,随即让人把方家送来的礼都搬去了。
“方竞是他的独子,还是老来得子,他定然是要妥协的。”顾之语气都变得轻快了,“往年方家的这场宴会,都是为了彰显其地位,今年就难说了。”
段晏安将邀请函,交给了顾之,起身向着书房走去。
而原本应该在看书的余绾,彼时正坐在书架边的木梯上,翻着刚从高层书架上拿下来的书,而她的旁边放着几张,从书架上掉下来的剪纸。
全神贯注地在书中找剪纸的人,全然不知站在她身前的段晏安。
“是高处要暖和点儿吗?”他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坐这么高,嗯?”
余绾随即把捡到的剪纸和手里的书,拿给他看,还认真地跟他解释:“这里……掉出来的。”
他拿过书,快速翻着,却是什么都没有。
余绾把书里翻到的一张折成方形的信纸也递给了他。
段晏安轻愣了片刻,才拿过信纸。
信纸上的字迹,正是与张棋一同下南的吴冶所出。吴冶作为段翼的心腹,一直身居张棋之上,也正是因为他病逝,段晏安才下南来替他。
信中并未写多少,但信里反复提到,张棋不是完全可信之人,千万要提防。
段晏安把信上的内容,看了好几遍,眉头也拧得越来越紧。
他又拿起一张余绾手里的剪纸,低声自语:“所以,这些剪纸是为了做掩护……”
难怪吴叔叔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却突然病倒,走得也突然……
段晏安看着书上熟悉的笔记,陷入了沉思。
而突如其来的怀抱,让他很快回过了神来。余绾学着他之前那样,也轻拍着他的背。
感知到他反应过来了,她便放开了他,随即把旁边所有的剪纸都向其递去。
“我可以……全部给你。”她见他没有笑,又伸手拍着他的肩,轻声安慰道,“不难过……”
段晏安收起了书,把肩上冰凉的手握进了手心。
“我没有难过……”他的声音轻柔得不似平常,眼底的笑意亦是温柔,“剪纸都留给绾绾。”
“好。”余绾也笑着向他点头。
他直接把人抱下了梯子,同时还不忘嘱咐她。
“下次可不能爬这么高了。”
余绾随声答应。
一大一小的身影一同离开了书房。
自从在书房找到那封信后,段晏安便派人重新查找吴冶真正的死因。
而对张棋,他也让人在暗地里盯着了。
新年之际,满城的烟火将夜空装点得一如烟都的繁华。
在方家名下的一家颇负盛名的饭店中,一场热闹的宴会即将开始。
一辆辆车在饭店门口停下来,而从车上下来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这样盛大的场面,放眼整个烟都,方家是独一份。
在以往,但凡没有被方家邀请到的,那也代表此人在烟都还没有资格入流。
长此以往,方家的这场宴会,似乎就成为了烟都的权贵、世家和名人的地位象征。
但今日,方仕霖的心情却与以往不同,他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向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妥协。
想此,拄着拐杖的手就青筋暴起。但面上还是温和地,回复着前来问候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