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姐着实有点吃惊,下意识反问道:“你不认识啊?这是手机啊。”就算是落后贫穷如他们村,也连几岁的小朋友都知道这是手机。
憨姑娘被她的眼神和反问伤到,扭过头,端正的坐着,闭口不言了。
杨大姐看着生气的小姑娘,这反应,又感觉一点不像个傻子。
这一路,她发现,只要你不问她问题,光凭着这幅模样,绝对看不出她有一点问题。
如果真没有人要,就这样养在家里,倒也赏心悦目。
杨大姐浏览了各个社交平台和新闻网站,又打听了一番各个渠道的小道消息,完全没有关于这姑娘的任何信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又一个时辰后,面包车开进一座临山的二层小楼内,车停在院内。
杨大姐下车,将少女带到楼上的一个空房间。拿出一套新衣,叮嘱她先洗漱,泡个澡,淋了雨怕是感冒。交代清楚后匆匆下了楼。
片刻,面包车重新启动,轰鸣声消失在小楼旁边的小道上。
浴室内,凤里希确实打算好好洗个澡,但这澡堂着实有点陌生。她捣鼓了好半天,终于成功放出热水。
在里面泡了半小时,浑身舒爽。
她观察过,这村子里水资源丰富,村边不远处就有一条河,泡澡完全不用考虑浪费水的问题。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换水再来泡一次的时候,却依稀听到断断续续的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孩子的。
声音凄惨,她没了继续泡澡的心思。
穿戴好衣服下楼,院子里,穿着白色背心的中年男人坐在凳子上抽着烟,见她出来,视线便黏在了她身上,他上下打量着:“你就是大姐带回来的那个傻姑娘,长的是不错……”
没有理男人,外头是正在摘着菜的裹着头巾的银发阿婆,她走近:“阿婆,这是谁家的孩子在哭啊,怪可怜的”
“这瞧着不傻啊”。
蓦地,男人又站起身,诧异的看着她“你能听见哭声?”
阿婆摘菜的动作顿了顿:“喔,可能是杨兵家的兔崽子又闯祸了,他爸正揍他呢。”
“可我听着像是个女孩的声音”
“那可能是英子家的桃桃,下河去玩水被她妈逮着了”阿婆的眼神晦涩难明:“这水边可去不得,有水鬼呢,这几年淹死好几个了”
凤里希回忆,确实有这种可能。
她以前没少见,天气一热,孩子们就在屋里待不住,成群结队的就爱往水里跑,一溜烟儿跟下饺子似的。不出一刻钟,村里必响起他们鬼哭狼嚎的叫声。
她没再纠结,蹲在旁边帮阿婆摘菜。
午饭是她和阿婆吃的,就是阿婆刚刚摘的那些菜,外加一碗炒腊肉。
杨大姐期间回来过一趟,打了几个电话。
又问她在这儿可还习惯,交待她不要随处乱走。他们这四周都是原始森林,山上蛇虫鼠蚁不堪其数,且大多都具有毒性,十分危险。
又道村里人比较排外,若她无聊,可以在家看电视。将她带到一个黑色扁平盒子前,见她观察着,却始终没有动手,心里不由又安定了几分,贴心的帮她打开了电视机。
晚饭杨大姐和中年男人都回来了。
吃过晚饭,两人往地下室走去。
杨大姐先是接了个电话,似乎是她拜托对方的事情有了结果,她笑起来,我就说,我看人不会错的。
说完又向对方保证,说孩子安全的很,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
挂了电话又和男人谈起她。
“真什么都不知道?别是骗咱们的吧。”
“看着不像,一问三不知。手机是和电视也都不会用,看着不像是装的。彭哥看了照片,可以肯定不是那边的人。”
真傻的话,男人又担忧的问:“孩子不会随她吧?”
“担心孩子的话,就在村里找个知根知底的。”
“就那些蠢货”村里的姑娘男人看不上,想到少女的脸,他妥协道:“算了,傻就傻吧。”
又看向杨大姐,询问:“那我今晚是不是……”
凤里希坐在电视机前,将地下两人的“悄悄话”听了个整。
却不知两人在这个房间里,有过多少次这样的“悄悄话”。
晚上,凤里希没有心思听外面久违的蝉鸣,也没来得及关注男人的“今晚行动”,她的注意力全在一阵阵由远及近的飘忽的泣涕声上,心里再度有了猜测。
正想着法子,门口传来响动。
凤里希思绪从哭声中抽离,望着门口,果然是那个今晚要行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