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什么了？”

“他说：‘我看你是白吃了几十年的饭了，啊，齐老的字你看不出来？老李的画你看不出来？这么简单的东西还要往我这拿？’马老头当时大气都不敢出。”

“后来呢？”沈言来了兴趣，这些老头还真有意思。

“后来，马老头弱弱地问了句：‘那为什么没有李老的落款呢？’。

范老当时又一拍桌子瞪着马老头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说不定他觉得没画好，不想落款，说不定还没来得及落款就因其他事情耽搁了也说不一定。’唉真正的宗师范啊。”

“后来范老爷子骂够了又说道：‘我看你们啊不是没看出来，是怕担这个责任吧。’”

“马老头只能点头说是。”

“然后范老就盖了自己的大印？”

江敏之点了点头，还有点沉浸在当时的氛围里。

沈言赞到：“这就是为什么范老在业内受人敬仰，受人尊敬的原因，专业、敬业、有担当，有工匠精神。”

拍卖会第二天才举行，下午沈言和江敏之一起去了趟拍卖行，签订了正式的委托合同。

合同签完沈言提议既然来都来了，顺道再去陈列室看一看展品，江敏之以为沈言舍不得那幅画，却没想到沈言其实是想去确认一下那件即将可能成为大漏的拍品。

别说，有了名人的确认以后，沈言在陈列室里再次看到那副卧牛图，感觉确实不一样，明明什么都没变，可是又感觉哪哪都变了，这感觉就像大街上一个普普通通的行人，看着毫不起眼，突然有人告诉你他是亿万富翁，人还是那个人，只是身份却不一样了，于是你会觉得这个人立马变得有气质、有魅力了。

说来说去，尽管重活一世，不得不承认沈言也还是俗人一个不是吗

沈言对古玩一窍不通，主要目的还是为了看那件袈裟，于是他走马观花一般随意看了一遍。

陈列室里或瓷器、或玉器、或书画，和宣传册里基本没有二致，转了一圈最终在角落里看到那件陈旧的袈裟。

沈言心下大定，对着袈裟看了一会，怎么也没看清楚这件袈裟的奇异之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夹层。

晚上住在五星级的眼睛大饭店，沈言本想让江敏之邀请马老头等人一块吃个饭，结果江敏之说明天拍卖会现场老马也会去，干脆拍卖完了再请也合适。

沈言想想也是，于是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在拍卖行贵宾室，沈言见到了替江敏之介绍范邈老爷子的马老爷子，珠宝古玩是他们的专业，所以他们也市场会参加一些拍卖会，当然他们也身兼着各大拍卖行兼职鉴定师的身份。

沈言再次向马老爷子还有梁教授等人表示感谢，虽然他们被范老爷子骂不还口，但在外面他们依然是最专业的的那一拨。

两人对沈言如此年轻也颇感兴趣，尤其是为他在得知画作为真迹以后还如此淡定感到惊讶，随即想起毕竟是江敏之的朋友，这种反应也算正常。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展品，说不定有你喜欢的。”马老邀请道。

几人鱼贯而入，沈言虽然昨天已经看过了，但还是跟着大家转了一圈，只是目光还是不时扫过角落那件袈裟。

倒是马老头眼尖，见沈言扫了几眼那件袈裟，问道：“对这个感兴趣？”

沈言心里一惊，摸了摸鼻子说道：“看着挺奇怪的，这么破旧的东西也拿来卖。”

马老头解释道：“说起来也确实是一件古物，不过是僧人穿的，价值不大。”

沈言点点头，不再多问，他怕再会露出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