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着急,我走到他面前便大叫醒了他,没想到他却睁开眼看了我一下,说了声“别吵”,又接着继续睡觉。
我想起了阿辉的话,赶忙跟他说道,“蚊子大哥,你快醒醒,是南哥叫我找你的,他要你跟我出去救一个人。”
果然,这一个“南哥”似乎有奇效,蚊子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打量了我一眼,简单明了地就只问了一句话,“在哪?”
“就在这后面的巷子里,一个叫顾岚岚的女人刚被拖走,不知道还在不在那里。”
“跟我走。”蚊子没有犹豫,一下子推开了房门,带着我从后门走了出去。走出后巷才没几步,就听见巷子深处传来了一阵阵尖锐刺耳的谩骂声和女人的嬉笑声,微弱的光线下几个女人围着什么在拳打脚踢,仿佛没有止境也没有结束。
我急忙走近,那一个纤瘦的身影才出现在拳脚之中,虚弱的呼救声传来,顾岚岚人事不知地倒在一片污秽之中,满身伤痕,都快认不出了。我心中的血登时冲到了头上,眼前立刻模糊一片。
“住手!”我几乎疯狂地吼了一句,感觉像是有只野兽破体冲了出来,飞奔着上前,手里拿着的防狼喷雾直接就喷在了最靠近的那个女人脸上,惨叫声顿起!
其他的女人看到了这个场面,手脚上的动作停止了,纷纷转向了我,张牙舞爪朝我扑了过来。我马上向后退了一步,正想着要怎么自保时,面前却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个用力一挡,几个女人顺势被推倒在地上。我顺着手望去,大个子的蚊子正像座大山一样稳稳地护在了我前面。
“留下还是打死?”蚊子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那种威严的气势却让人一阵胆寒,这样的人,完全有可能说的是真的。
“留下吧,报警!”我勉强拉回了一丝理智,激动的心才却久久不能平静。
“好”蚊子说完快速向那几个女人走去。女人本来还挺嚣张,但是被推倒之后,就个个都面如土色。一看到蚊子走近,慌忙从地上坐起,连滚带爬想要逃走。可惜她们错估了蚊子的速度,他虽然看起来人高马大,但是动作却不是想象中的迟缓,相反,非常敏捷。三下两下抓起女人的脚踝,“咔吧”一声就拧得脱臼,几乎是在所有人的惨叫声发出的时候,他已经结束了所有的工作,只剩下那几个人趴在地上哀号声声、屁滚尿流。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地上另外一声痛苦的呻吟声响起,我才回过神来,发现顾岚岚倒在地上已经接近昏厥了。衣服沾满了秽迹,头发也被不知道哪来的血液糊着贴在脸上,她死死保住头部的手臂满是淤青,正如白皙而修长的腿一样,鞋印横飞。
“顾岚岚……”我的眼泪不自觉地留下,抱着她的头搂在怀里,喉咙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发不出声音了。
“快送她去医院”蚊子走了过来,一把将顾岚岚抱了起来,飞速走出了巷子。我这时才反应了过来,慌忙跟着跑着拉开了车门,帮忙安顿了顾岚岚上去,飞车到了医院。
蚊子本来要跟过来的,但是我怕那几个女人跑了,便把他留下,让他报了警,并给一张我的名片,说警察来了要录口供,请到医院来找我。
车子直接飙到急症室门口,我顾不得保安的阻拦,慌忙进去拉人,抓住了一个护士的手就把她拉到了我的车子前。打开车门,她看到了顾岚岚悲惨的模样,不觉也被吓了一跳,赶紧叫了人手,才把顾岚岚推进急救室里面。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三个半小时,在这三个半小时里面,我没有一刻是觉得安全的,浑身哪里都透着寒意,眼睛只能紧紧盯着那个灯看,没有办法把心放下来。我深深地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不安和恐惧包裹着我,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期待着这盏红灯早点熄灭,却又有些害怕它的熄灭,因为我不敢想象如果红灯熄灭里面出来的是一张蒙着白布的脸,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如果,有过那种珍惜的东西出来危险边缘马上就要破灭的经历,那你就会明白我此时此刻的感觉了。
“不要太担心,会没事的”季文儒拉开大衣将我裹入怀中,摩梭着我冰凉的双手,轻轻地安慰道。
他是在顾岚岚出事后赶过来的,多亏有了他,顾岚岚才能立马就得到专家会诊,并且以最快速度进入手术室。全程的各种说手续也是他在忙前忙后,说真的,我想象不出,如果今天没有他在我会是怎样的狼狈。也许直到现在,恐怕我还在看着手上的单据发懵吧。
终于,急症的红灯熄灭了,顾岚岚被推了出来,没有蒙着白布,人还活着。我看到顾岚岚呼吸器里面腾起一层微弱的雾气,悬着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整个无力地靠倒在了季文儒身上。那是一种窒息后重新获得空气的感觉,好像是溺水的人在绝望之际抓住了一个救生圈,挣扎着得以探出头来无限惊险、无限庆幸!
医生说,顾岚岚是多处外伤,看起来恐怖,其实没那么危险。比较严重的是肋骨有三处骨折;左脚踝原来骨裂的地方又被加重,裂开程度更大;头部受到撞击,有轻微的脑震荡;胃里被灌入了不明液体,怀疑是安眠药之类有镇静效果的药物,所以做了洗胃手术。整个手术费时很长,还好危险系数不大,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送进了重症加护病房,她需要在那里观察24个小时才能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你,医生!谢谢!”紧紧抓了医生的双手良久不敢松开,因为我要认真确定,而且也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顾岚岚真的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