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运哥”走到李枫面前,凝视着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叫陈新运,庙帮的兄弟都叫我运哥,你也可以这么叫我,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吧。”运哥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枫没想到运哥这么直接,只得说道:“我叫李枫,不知道运哥还有什么指教,比试我看就不必了,我认输。”
“认输?还没比就认输,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这样的兄弟,我可不喜欢。”陈新运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
“兄弟?我只是一个农村来的穷学生,没资格和运哥称兄道弟。”
“我说你有资格,你就有资格,你不想比也可以,但我有一个小小的条件,从今以后,你加入庙帮,怎么样?”陈新运玩味地看着李枫,就像看着一个手到擒来的猎物。
“运哥开玩笑是吧,庙帮我可高攀不起,也没什么兴趣。”李枫皱了皱眉。
“哈哈,有个性。”陈新运笑了起来。“这样吧,咱俩走几招,还是以一分钟为限,只要你好好站着,庙帮你可以不加入,今天的事也一笔勾销,以后谁也不会找你麻烦,包括你那两个哥们儿。”
李枫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有什么好想的,你没得选择……”
陈新运的话还没说完,李枫突然一声轻喝,已经向他冲过来。
李枫沉默片刻,实际上是在思考怎么出奇制胜,他没敢奢望打败陈新运,仅仅希望多拖延一点时间。虽然两人从没交过手,李枫却强烈感觉到,自己必输无疑,这种感觉非常清晰,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就像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明明白白告诉他,这个人很危险,你打不过,认输算了。
其实,这正是练习吐纳术的结果。吐纳术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使练习者的感官变得更加敏锐,拥有类似于第六感的“心觉”。这种“心觉”,可以超越五官感知讯息,并进而预知即将发生的事情。李枫目前的心觉层次还很低,只是初窥门径,连入门都算不上,但是偶而也能够感知一般人无法感知的东西。
李枫出招不是特别快,招式也很简单,就是以最猛的拳头击向陈新运。“心觉”让他感应到,陈新运的力量不如他,要想延迟败局,只有倚仗精准的力量输出,迫使陈新运不得不硬硬碰。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还有一线取胜的机会。
“好小子,硬来是吧,我就陪你硬来。”陈新运胜券在握,完全是玩的心态。刚才接了李枫几招,他知道李枫的力量不小,可能比他还强上一筹。但是格斗比的不仅仅是力量,更重要的还是经验。在陈新运看来,李枫稚嫩得很,他分分钟都可以把李枫制服。
精准的重拳输出,非常消耗体力,李枫打了一通,很快疲软下来。
陈新运嘿嘿一笑,突然快速反击。
李枫的胸口、腰腹接连被陈新运击中,他尽力稳住散乱的脚步,艰难抵挡对方的快攻。
“认输吧。”陈新运看准时机,一拳击向李枫的左肩。李枫下意识缩手回档,但是,显然来不及了。
陈新运这一拳只要打实了,以他的出拳力量,李枫绝对会立马栽倒。
然而,令陈新运没想到的是,就在拳头将要触及李枫身体的时候,李枫居然侧转身体,正好躲过了他的致胜一击。
按说这种情形之下,李枫绝不可能做出闪避动作。很简单,人的反应往往聚焦某一点,手上有了抵挡的动作,其他部位很难同时作出反应,除非早就想好了。
“不可能,他不可能预判我的打法。”陈新运很吃惊。
不但陈新运吃惊,李枫同样吃惊,他认定躲无可躲的一拳,居然鬼使神差地躲过了,而且创造了可以扭转败局的机会。
李枫不再多想,双手抓住陈新运的小臂,身体快速转动,右脚踏出,想把陈新运侧摔出去。
陈新运力量不如李枫,硬抗抗不住,他顺势前冲,左手一拳打在李枫的腰眼上。
李枫吃痛,手上的动作不由一缓。陈新运趁机反客为主,臂弯迅速把李枫的颈部扼住,用力一扳,把李枫扳倒在地,跟着右拳指向他的额头,作势要打,却没有下手。
“你输了。”陈新运看着有些沮丧的李枫。
“输了又怎样,我也没说输了就要听你的。”李枫抬起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陈新运迟疑片刻,说道:“好吧,我说的话依然算数,记住,以后别招惹庙帮,你惹不起,你应该知道,下次不会有这么好运。”说完,陈新运点燃一只烟,转身走了。
看着陈新运走出巷口,李枫轻轻嘘了口气:“妈的,身手这么好,跑去混黑社会,真是可惜了。”
嘟囔完,李枫并没有起身,而是盘腿坐在地上练起了吐纳术。他发现,这门功夫,最开始练习时,很容易让人疲乏犯困,练上一段时间后,却变成了提神醒脑,能够一定程度恢复体力和精力,效果比蓝牛饮料还要好。
就在李枫闭目练功时,三个人影悄悄靠近了巷口,正是马劲和他的两个跟班。
马劲望了李枫一眼,向绿毛点了点头。绿毛蹑手蹑脚走到李枫身前,突然掏出一把匕首,猛地扎在他的大腿上,当即,一道鲜血喷溅而出。
“啊哟!”李枫睁开眼睛,痛苦大叫,双手下意识按住匕首和伤口周围。
“快走!”马劲招呼一声,和两个跟班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绿毛那一刀,刺破了李枫的大动脉,鲜血短时间内大量涌出。李枫只觉头昏眼花、口干舌燥,身体越来越软,内心升起了从未有过的恐惧,用最后的力气叫了几声“救命”,没过多久就晕厥过去。
李枫醒来时,已经是四天之后。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妈妈刘美芝趴在自己旁边,好像睡着了。
“妈,我怎么在这里。”李枫小声说道。他很想说大声点,但是身体太虚弱,连大声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刘美芝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叫自己,迷茫地抬起头,一看李枫醒了,登时喜极而泣:“儿子,我的乖儿子,你醒了,终于醒了,这几天都快把妈妈吓死了。”说完,刘美芝起身跑到病房门口,大叫起来:“医生,医生,快来人啊,我儿子醒了……”
一个中年护士听到叫声,走过来不悦地说道:“病人家属,别大喊大叫的,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病人需要安静的休息环境,床头上不是有呼叫器吗,瞎嚷嚷什么。”
一通话把刘美芝噎得不行,还不好发作。在医院,只要不是逼急了,谁都不愿和医护人员发生矛盾,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一个身材娇好的小护士推着治疗车从隔壁病房走出来,脆生生说道:“肖姐,发生什么事了,我来处理吧。”
刘美芝连忙说道:“郑护士,你快来看看,我儿子醒了。”这个小护士,正是上次接待刘美芝的实习护士郑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