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舒梓谦有些着急地推了推梓乔的胳膊,“都是我不好,是我踢球把夫人的衣服弄脏了,你看,那么脏……”
“就算是衣服脏了,也不可以对人动手。”舒梓乔心中愤怒难平,秦臻却一言不发,整个人似乎有些痴了,就这样望着舒梓谦,一眨不眨的,眼圈渐渐泛红。
这是什么状况?难不成她欺负了梓谦还觉得委屈不成?她不过就是衣服弄脏了,犯得着这样要哭的表情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件衣服是不是很贵,我不知道,能,不能赔得起……”
梓谦的声音让舒梓乔心底猛地揪疼,他就是这么一个善良的孩子,从来都不会跟别人计较,那么单纯的心思,真不明白秦臻认为自己高贵在哪里。
“衣服脏了可以洗,不用赔。如果受伤了不上药可不行。梓谦乖,跟梓乔去上点药。”
贺一格嗓音温柔,拨开舒梓谦的头发看了看,幸好不是很重,当然也不会很轻。
“哦。”梓谦点点头,他向来听贺一格的话,乖乖地拉着舒梓乔的手,笑道,“那姐姐,我们走吧……你上药的时候,要轻一点哦……”
“……”秦臻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就要拔开步子追上。贺一格冷声喝住了她:“你还要做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吗?”
“……”秦臻颤抖着唇,泪水就这样在震颤中滚落下来,那个孩子……她看得清晰,那个印记,那个记号……那是她的孩子,她秦臻的骨肉,是她亲手丢弃又忽然出现的孩子,他是一凡,他是贺一凡啊……
“明明你毫发无损,受伤的是梓谦,你哭什么?难道在你眼里,一个人都没有一件衣服重要?”
贺一格冷冷地勾唇,他一直都觉得这个母亲陌生,从他知道她竟然丢弃自己的孩子开始,他对她的失望就无法用言辞来形容。可他不知道,她会陌生到这个地步,既然一直都是以自己的身份为荣的,怎么做的事情都不跟身份在一个格调上?
“一格,我……”
“你到底还要把你的公主身份淋漓尽致地降到什么地步?你既然那么珍视你的身份,把其他人都看得那样不齿,为什么自己却要去做那一件件降低人品,让世人不齿的事情?”
“我……”
秦臻望着贺一格眸中猝动的点点怒火,无助地摇摇头,她的人生,到底糟糕到什么地步?她有两个儿子,可是跟没有儿子是一样的。贺一格对她,永远都是这样冰冷的态度。
“不用否认,也不用说话。我只是想告诉你,身为你的儿子,我觉得很悲哀,也对身为长辈的你……很失望。”
内心的轩然大波还没有平复,贺一格的话和眼神,让她的心又直直地掉落冰窟。她的意识猛地回拢过来,她跟沈漾设计让舒梓乔不孕的事情已经露出了破绽,他的儿子匆匆去了a国,又匆匆从a国赶回来,是要处理这件事情的吧?
她望着他,泪落得更凶。
“我已经打电话给父亲,他很快会赶回来,处理这件事情……我说的这件事情究竟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母亲,我还叫你一声母亲,是因为你至少给了我生命。可是,你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根本不考虑我的感受,做出那么可怕的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再开口,叫你一声‘母亲’?”
秦臻的身子不稳地晃了晃,望着他猝了火掺了冰的眸子,整个人冰冷到彻骨。
贺一格的脚步已经迈开去,她泪眼模糊地站着,脑袋一片空白。她想要迈开脚步追上去,却是浑身虚软无力,若不是靠着一棵树,她怕是整个人都已经无法支撑。
晚餐时间。
今夜的贺家老宅该是最为热闹的,因为多了林姨和庄乐儿两个客人,贺森繁也出差途中直接赶了回来,偌大的一张桌子,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只是显然的,气氛不太对劲。
庄乐儿的目光在桌子上溜了一圈,对于贺家,她自然是陌生的,不过因为父亲跟贺家的老爷子有点交情,跟贺森繁又有点交情,所以她想近水楼台的心愿总算是实现了。看起来像是团圆饭的样子,不过,没有一个人开口的餐桌,是不是沉闷了点?
最奇怪的是,秦臻面前虽然摆着饭碗,不过她就这样呆若木鸡地坐着,手里拿着筷子,不时地拨动饭粒,却是没有一粒米饭是入嘴的。
“爷爷,这里的菜做得真好吃。”
庄乐儿的话打破了沉默,贺复云笑了笑:“喜欢就多吃点,想吃什么都跟王妈说,别客气。”
“嗯。”她甜甜地笑了笑,“爷爷,这里我可以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