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陆存遇在一起,江曼几乎不怎么需要自己开车,或者把车扔在公司,或者把车扔在他公寓的地下车库,再或者扔在某个停车场中。回某处的途中总有陆存遇一路开车,现在,手指抓着方向盘,江曼想起深夜里陆存遇热烈的气息与心跳,只感觉身子冰凉。
江征陈如都在家。
江曼到了家就先洗澡,洗完澡回了卧室打开手提胡乱忙碌。
陈如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仔细观察女儿,江曼不言不语的好像很忙的样子,但是陈如觉得女儿就是在逃避她这个老妈。
“小曼,妈也是为了你好,能找更好的咱们要找更好的。”
江曼在卧室里,背影僵直说了声:“好的标准是什么,跟我一样的年纪?那他达不到了。”
陈如没再说话。
八点多,江曼搁在手提旁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喂?”
“我,下楼一趟,爸妈在楼上讲话不太方便。”江斯年的声音略沉,听着像喝了酒。
江曼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手机和钥匙下楼,不敢跟喝了酒的他较劲。
陈如问她去干什么,江曼说到超市买点急用的日用品。
江曼换好了鞋就下楼,心里很好奇江斯年有什么事要说,关于陆存遇?
如果没记错,晚上的这个酒局江斯年是被陆存遇带去的,陆存遇怎么突然头晕离开,酒局上发生了不愉快导致他提前离开还是发生了别的。
有点黑的小区里,路灯在三米外,江曼站在了江斯年的面前。
江斯年身上还有一股挺浓烈的酒味,他眼中深埋着阴鸷道:“创州被查税这件事就是陆存遇干的,你爱信不信。怎么,他耍我觉得很有意思?安排我见国税领导,安的好心还是坏意,想必只有陆存遇他自己清楚。什么叫无欲则刚,透过国税领导的口警告我什么,要挡我情路还是挡我财路他陆存遇完全可以直说!如果想赶尽杀绝,我更无话可说!”
江曼听了半晌,一句没听明白。
江曼确定他喝得不少,抬头瞧着他说:“陆存遇应该很早就离开了你们的酒局。什么无欲则刚,什么赶尽杀绝,这些都是陆存遇亲口跟你说的?国税领导你见了,看你的样子问题估计也没解决成,所以你不高兴了,义愤填膺的找我下来理论?江斯年我们理一理,这事你跟我说得着吗,你们男人间的事情别把我也搀和进去。口口声声说查税这件事跟陆存遇有关,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不能证明就认定是陆存遇干的,你累不累……”
江斯年要笑不笑,点了根烟,夹着香烟的手指朝江曼点着:“国税领导跟陆存遇是发小,你了解吗?他们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个酒局上陆存遇的确只言片语没有,但他发小没少说话,堂堂国税领导会认识我是谁,偏偏朝我讲了句无欲则刚?我联系他接着那些话可不可以理解成,是陆存遇不想让我打创州的主意?他怕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吗?怕我有一天比他富有威胁到他的婚姻或是事业?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让他知道他并没有多虑!”
江曼盯着他的眼睛,只当他这些都是醉话,没人在场,没人听见他们男人之间聊了些什么话题,再说,这帮男人说出一句话个中意思也不那么好理解,江斯年可能只是气不顺理解错误,等明天醒酒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江斯年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过我相信世事变化无常,十年河东转河西,他陆存遇别笑我穷人穿破衣!”
江曼眼眶突然发热,不说自己爱不爱他,单说自己有一天竟没比过他对事业的衷心这一点,就感觉特别不值。
“你现在辛辛苦苦的到底在追求什么?终点是要什么?数不过来的钱?”
江斯年迈出去的脚步突地顿住,回头看她:“我说不好,人一眼望不到死之前的结局,有些东西不是珍惜就能守住,与其受人摆布被人夺走一切,不如摆布别人抢别人心头所好。你不也是更愿意跟陆存遇这样的男人?”
江曼的心里一沉:“不如你走,现在的你也不缺这一个住处。”
江斯年对望着她,天太黑了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是声音听着软软的叫他生气都不忍,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直响,最终他低声讲了一句“外头凉,别站着了。”说完他的神色顿了一顿,先转身上楼,没再管她到底动没动。
江曼没上楼,手里攥了一把零钱为糊弄老妈的。
低头走向小区门口方向,往超市去。
楼上家里,陈如看着儿子江斯年回来了,喝的脸色通红,忙起身关心的拍着他背,问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妈,我没事。”江斯年扯开领带,回了卧室。
陈如不放心:“妈去给你煮点解酒茶。”
江斯年没说什么,盯着老妈的背影心里更难受,捏了捏眉心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童沁很快上楼,陈如还问:“这俩孩子一起回来的?”
童沁直接去了江斯年的卧室。
“随手带门。”他头也不抬。
童沁带上了门,双手交抱胸前站在江斯年的身后冷嘲热讽起来:“我一路跟着你回来的,你喝酒了没发现我,我跟着你也是不放心你喝酒开车,怕你出事。我听见了你和江曼的对话,你认真的?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夺别人心头所爱?很好玩吗?我是你生命里的什么?最多炮灰?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你当初何必选择走上这条路,你完全可以回来陪她读书,陪她一起工作,我想那我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对你不死心!”
江斯年要洗澡,不置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