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刚现在动不动摔文件破口大骂,会议桌上许是见江曼没来,便当众说起江曼小三上位就不把公司放在眼里。
江曼提出休息夏夏就给批了,当时没说具体休息多久,这事夏夏当时报告给了童刚,得有上面领导的逐级批准。苏青那时还没出院,童刚也没回国,童刚就吩咐助理给盖了他的章,现在凭着那个章,江曼不回来他也没办法。
晚上医院,江曼给苏青打了个电话。
苏青说的也是夏夏说的那事。
江曼说:“我不辞职,我为什么要辞职,你放心吧我没事,从没接他的电内,他骂不到我。公司倒闭了我肯定跟大家一起朝公司要赔偿,按工龄支付我经济赔偿金。不是我没有同情心,他这种人,谁拿出同情心来他准会一刀子扎下去。”
苏青的身子已恢复,这段时间她跟夏薇怡住在一起,避见童刚。
身子恢复以后,她即刻投入到工作当中,这一个多月,养身子时事情拖来拖去,对于一些事情她和江曼可能早已心照不宣。苏青是怎么知道的,是前晚上。夏薇怡和江曼她们三个微信语音群聊,江曼提起,创州倒闭以后能不能安排安排小张和幺零,这两个人跟她太久,有感情了。
苏青当时肯定江曼知道了,点头答应。
一个人行走在街上,苏青惆怅,该如何说服让江曼和夏薇怡加入神州。夏薇怡可能好同意些,这里面夏薇怡不会有任何忌讳,过来工作就可以拿到职工股,享有分红的权利,等于当小老板。
江曼不同,她未必肯跟江斯年再在同一个公司。
后面有车鸣笛,晃眼的车灯光亮让她抬手遮住眼睛,皱眉看清停在面前的是许就开的车,人下了车。
许就盯着苏青的脸,迈步,站在马路边上低头点了根烟,单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说:“看见你跟江斯年吃饭了。”
“我们有合作。”苏青实话实说。
许就不解:“为什么找他合作?”
苏青对许就是排斥的,这样一个单纯的孩子不该跟她混在一起,而且,似乎彻底的学会了抽烟。
“没从你们陆总那听说?”苏青拿出一副冷冰冰的严肃模样,对他道:“记不记得,餐厅里你骂我那回。”
许就眯眼瞧了苏青一阵,他记得。
苏青望着远处,目光显得寒凉,勉强地笑:“那天我提起有人拍我查我的事,我说是你们陆总,但江曼还不知道他查我这事,目的是想跟你们陆总谈条件的,但你一番话让我退缩了。我有把握可以把创州攥在手心里揉圆捏扁,外面也得有人接应我,帮我。江斯年有这个能力,他为了搞垮创州是不惜一切代价。我和他虽私下关系很一般,却好在当时目的一致。眼下合作长远不了,击败共同的敌人下一步就会是窝里反,我和他会有一个低头撤出新公司。”
许就明白几分,江斯年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
已是冬天,吹着晚上的冷风苏青觉得身子发抖,就紧了紧大衣不理他走了。
许就心想跟着实际也就跟着了,把烟捻灭扔在路边他经过的垃圾桶里。苏青走在前,发现他还跟,心情颇怪的回头朝他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许就并未以往般一声不吭,望着她的样子:“跟着你干什么还用再说?”
苏青不知要说多少回他才明白,“社会在变,许就,你别指望它变好,人心只会变得越来越浮躁。我和你不是一路的人。”
“所以呢,在这样浮躁的一个大环境下我都原谅了你的过去,你怎么就不懂得放自己一马?”许就直视着她的眼睛,他的情感,年轻而热烈。
苏青没有理会他,直接回家。
许就不记得从多久之前,他开始习惯了苏青对他的置之不理。
圣诞节前一晚平安夜,这距离陆存遇苏醒过来已有一个月的时间。
他逐渐开始处理公司的事,戴茗请假回了上海,说是家中有事叫她回去一趟,陆存遇准了这个假。
下午他给金科打了个电内,问了县级市那边的情况。
金科说,这边领到在要求陆显彰厂子内全部设备一个星期之内全部搬出,否则发生的后果自负。
陆存遇挂断以后蹙起眉,冷不防戒了烟却不习惯,伸手往旁边一抓,烟盒打火机皆是不见踪影,怪不适应。
江曼怀孕20周了,晚饭之后会来医院陪他。
江曼的身子和胎儿都很稳定,孕早期的反应也已消失。
这一个月,江曼基本在养着身子,什么事情不做,轻松得很,以至于体重又在上升。陆存遇抱她亲她的次数明显变少,江曼记得清楚,她孕20周的待遇和18周的待遇完全不同,不知道他是不是嫌她的样子不堪入目,比不上又瘦面孔又新鲜的女护士们。
陆存遇对老婆丝毫不敢怠慢。
他儿子那张胎儿图照片在病房放着,有缘故的。上回她来,瞧见一个女护士检查完帮他系病号服扣子,他没来得及阻止护士,人已误会,吃了小半天的飞醋,折腾完他人气着走了,次日带了他儿子的胎儿图过来,让他没事瞧着反省。
陆存遇从此每天凝望数遍儿子的胎儿图,反省儿子妈辛苦,不可在此期间有染指医院护士之心。他的确没有,十分冤枉。
平安夜江曼要跟陆存遇一起过,来了医院,陆存遇觉得不妥,知会一声,要带江曼离开医院,医生没应,江曼就知道这在医生看来不妥,为了他的健康着想说什么都不跟他走。新年前还有一个手术,他得注意。
夜里7点多,外面已经天黑,江曼被陆存遇陪着洗了澡,换好衣服回到他睡觉的大榻上。
陆存遇先前拿出丈母娘给买的那本书,数到20周,翻看了一遍,准爸爸该做什么他都记下,每天坚持跟儿子说话。
江曼仰卧在榻上,高级病房温度适宜,陆存遇这个准爸爸只穿了一件睡袍,他把头俯向江曼的腹部,手抚上去,嘴巴离腹壁3厘米左右,语气温和:“儿子,妈妈今晚要留下陪爸爸。爸爸身子好了,你早点休息,爸爸要跟妈妈交流交流,你老实点,好吗?”
江曼心想这欲是禁不成了。
陆存遇问她:“怎么了?”
孕后做这事难得一回,陆存遇不想光自己痛快,也得照顾到孩子他妈,便哄着问。
“儿子发育到中期阶段正是关键时期,大脑开始划分专门区域,听觉,视觉和触觉都在发育呢。”
陆存遇一怔,孩子他妈这在担心儿子听见、瞧见。
江曼吓得脸色发白。
“护士,到点儿来量血压。”
“怎么办?”江曼小声的问,却发觉他又进来继续,全没把护士当回事。
“陆先生,你在里面吗?”
“平安夜,量什么血压?”
“你温柔点。”江曼看不过去,护士好好的过来量血压被说才最无辜。
“我真温柔了,回头你还不把这病房放满儿子的胎儿图?”
“叫出来,别自己忍着。”
江曼死活不叫,顾忌她肚子里的宝贝儿子。
第二天圣诞节,陆存遇清早接到陆菲的电内。
等他挂断以后,江曼一只皙白的手攀上他全露的肩膀,问他:“怎么了?”
他回头说:“她大伯准备圣诞节陪她出去玩一玩。”
“挺好的,反正你这个爸爸出不去。”江曼对他笑了笑,心里却想,抛开陆显彰别的方面不说,单说陆显彰对待陆菲这个心,肯定及格。
陆存遇搂着江曼躺下,两人身子挨得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