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我怕的,最惨的已经过了,没有什么能有更惨的。”
一阵风拂过,将她的衣角轻轻的撩了起来,消瘦的身形却在风中站的那么直,那么稳。
这样的唐心妩蒲涵双最了解了,坚强到任凭狂风暴雨都难以将她吹倒,要想打击到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于是她泛了个讥笑同,说出另一个杀人无形的秘密。
“你能看开最好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当初邵博寅警告过我,对你的身世不能透露,否则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他为什么要隐瞒呢?”
唐心妩看着蒲涵双的眼睛,她能清楚的看见自已在里头的倒影,脸上一片淡定,平静。
只是表面的平静掩饰不住她心头暗涌。
邵博寅竟然能将她母亲藏着的秘密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究竟是到了怎么一个深沉的地步?
此时,她清楚的记着他那句话,将你变成我老婆,算不算计算你?
这句话是那么的动听,甚至还有浪漫感,其实她忽略了一个事实,他的算计,无所不在,他的深沉,不露痕迹。
对看她的蒲涵双嘴角弯了弯,清楚唐心妩越是平静,其实对她的打击越是强烈。
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也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最终是叹了一声:“这件事我不希望有人知道,你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吧!但是我希望你能保守,不能让第三者知道。”
说完,看了她两眼,转身。
唐心妩怔怔的看着走了两步的蒲涵双,突然吼了一声:“既然想着用我来指责苏世宏,那为什么一直不行动?”
往前走了两步的蒲涵双停住脚步,但没有回头,说:“只是我在看到你韵之姨过的很好时,我不忍心了。”
唐心妩从来不知道她的母亲能有这么慈悲的一面,唯独对她狠心。
对苏世宏的恨就这么深,深到要让她承受这件事的后果?
突然,她笑了起来。
她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是炮灰命。
亲生母亲将对她父亲的恨转报在她身上,莫名其妙的当了二十几年的炮灰。
翟逸辰将对她母亲的恨加之在她身上,是名副其实的炮灰。
怎么就一直是炮灰的命呢?
连着她自已都觉的可笑。
邵博寅从包厢出来,打唐心妩的手机,没人接,再加上她没有带包,根本就查不出她所在之处。
最终,他不得已利用关系,进了酒店的监控室,翻查了他所在包厢门口的那个监控,找到了她的去处。
他在监控上,看见他们的包厢门露开一条缝,唐心妩一直站在门边,看着她仰头靠在了墙壁上,还有那副呆滞的表情,脸色十分的不好。
随后梁总监出现,她离开,随着她的方向追查,确定她去了三楼的空中花园。
他到达空中花园时,唐心妩是坐回在阴暗处的那张椅子上,邵博寅是在走了一圈才发现她的。
他看着溶身黑暗的她,静静的,无声无息,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悲伤,俨然被全世界抛弃了,藏在阴暗角落处慰寂自已。
邵博寅的心突然一紧,身子往椅子上坐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胛。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低沉的声音,但在这空荡的花园里很清晰,也显的很温暖。
唐心妩被人突然的揽住,本能的反应是挣扎,但随着耳旁传来的声音,她停住动作,随后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身上。
“这儿很安静,是个平息心绪的好地方。”她说,声音很轻。
邵博寅随后紧紧的揽住她,生怕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今天婚纱店的事如果让你心里不舒服了,我道歉。”他突然主动提起。
然后又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发丝。
唐心妩对他的话似乎没有一点意外,只是呵呵的笑了一声,然后才说。
“其实一开始真是有点不舒服,但过后就觉的没什么了,俗话说做不成情人,做朋友也不错,虽然我不可能和他做朋友,但是说一声恭喜并不是什么大事。”
听着她带着爽朗的声音,邵博寅松了一口气,伸手紧紧将她揽住。
之后唐心妩又笑着说:“其实我说谎了,你生气也是正常的。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你,是翟逸辰。”
她把那个答案在这刻剖露出来,让昏暗灯光下笼罩的出色五官突然皱褶了起来,特别是那两道浓眉拧成一团。
他低了低头,目光从她的额头一直往下扫去,两排如蝶翼般的眼睫毛盖在眼皮上,洒下暗影遮住着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她嘴角是微微弯起,那是在笑,可邵博寅看的出那是讥哨,他眼色突然深沉起来。
唐心妩继续说:“善意的谎言,有时也不好用,你说是不是。”
说完,还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看着微弱灯光下的笑脸,白晰平滑的皮肤上,微小的绒毛却比在强烈灯光下显的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