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毒蜂眼睛火红,口器不停开开合合,看起来十分吓人。
李栀感受到张孤桐手中力气又大了几分,他连忙回头安慰她。“别怕,我在呢。”
“你在,它们也是会蛰我的啊!”张孤桐觉得有些委屈。
李栀不再说话,只是拉着张孤桐,每一步都走的很仔细。
毒蜂在身边环绕,有些从外面捕猎归来的杜峰,口中叼着小兔小鼠等,就在李栀等人面前飞来飞去。
寻常一个马蜂窝内都能潜藏上万马蜂,这一片被毒蜂占据的树林之中巢穴何止数千,里面的毒蜂也远远超过千万之数。
这些毒蜂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即便在空中飞舞的时候,它们也有独特的“航道”。如果哪只毒蜂不小心飞错了路线,就会被视为入侵某个巢穴,那个巢穴就会格外紧张,进而全军出击,将那来犯的毒蜂撕得粉碎。
“呀!”张孤桐眼见一只毒蜂不小心飞错了路线,随后就被四五只毒蜂吞噬,尸骨无存,不由得吓得花容失色。
“孤桐,你怎么这么害怕这毒蜂啊?”李栀有些想笑,他没想到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张孤桐,居然会害怕毒蜂。
张孤桐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掀开了自己的袖子,指着自己那玉臂之上的一处伤口说道。“我幼时顽皮,去捅了那马蜂窝,被一群马蜂围攻。至今我见到马蜂都觉得浑身战栗。”
李栀抬起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我小时候村子里没有马蜂,但是有牛。有一次冬天的时候,我钻到牛棚里去挤牛奶,那母牛一看我不是牛犊,一脚就把我踢翻了。”
“我听说你们北冥有一个说法,叫滚犊子吧?”张孤桐笑道。
李栀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可不是嘛,我当时真的是滚犊子了。幸好当年雪下得大,我在地上滚了一圈也没什么大碍。”
“真羡慕你,我去年才来到北冥,但是去年气候炎热,迄今为止我都没有见过雪呢。”
“今年天气还是挺冷的,等今年下雪,我陪你去学宫广场赏雪。”整个溪湖学宫都有阵法包围,学生宿舍和教学区域都是四季如春,只有那广场气候与外界相同。
美其名曰,在学宫之中保留了一份天然。
张孤桐眼睛里的星光闪烁。“好,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我说你们能不能快走?怕蜂子的不是你们一个啊!”淤握奇捏着嗓子说道,敢情他也害怕毒蜂。
他可不会像张孤桐那样对李栀和盘托出,因为他觉得小时候去捅马蜂窝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这种举动十分幼稚。
“握奇兄,难道你也害怕毒蜂?”李栀难得抓到了淤握奇的软肋。
淤握奇嘿嘿一笑。“滚犊子。”
李栀笑而不语,低声和张孤桐说着话。
“虽然我们身边有千万只毒蜂在吵闹,但是如果我们把它们当成泉水叮咚呢?”
“泉水可不会这么嘈杂。”
“很多泉水,涌出的时间并不协调,自然就杂了。”
李栀这是在强词夺理,谁会把毒蜂杂乱的蜂鸣和叮咚作响的泉水想到一块呢?
“那它们飞来飞去的腥风呢?”张孤桐反问。
毒蜂尖锐的爪子刺入了猎物的身体,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血腥气息顺着毒蜂扇动的翅膀飘散开去。
“如果我说,我们走在屠宰场里,听泉水作响,你觉得合理吗?”李栀这是深得西来教真传,把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事物硬是牵扯到了一起。
屠宰场内,自然空气之中弥漫着血腥。
泉水边的屠宰场,自然有水流声。
一大片杂乱无章的泉水旁的屠宰场,自然有那混乱不堪的泉水声,和扑面而来的阵阵腥风。
张孤桐试着闭上眼睛,想象着李栀述说的如此荒诞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