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夜感到无比震惊。“他可是太子,就算你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我们女人,不依靠夫君,还能如何?
你看那个小妹妹,张口闭口就是她的芋泥,未来还不是要依靠他?”
唐笑嘴角含笑,有些可怜又有些同情韩冬夜。“我张口闭口都是芋泥,那是因为我心里有他,并不是我要依靠他。”
韩冬夜面带凄楚,有些羡慕。“你们当然可以这么说,你是唐家千金,她又是公认的北冥第一美人。我呢,无依无靠被家里当成货物一般送到太子身边。”
马车就那么大地方,可是韩冬夜一个人躲在角落,也不敢靠近她们三个。在韩冬夜潜意识里,她就是不幸的,就是不被人待见的。
颠簸的车厢里,突然安静了许多。没有女孩子叽叽喳喳的闲谈,只剩下外面马车轮子的嘎嘎作响。
“你这话,有些偏颇。她是唐家千金,可是唐家和你出身的周家相比,算得上什么?
就算你再不得宠,你外公也是南极仙翁周獠。她呢?她父亲唐天华,见到一个丹东城主阳峰都要点头哈腰,你说她何时从家族那里获得过助力?”张孤桐看着韩冬夜说着。
“可是。。。她男朋友是淤握奇啊!”韩冬夜这算是执迷不悟?还算是自欺欺人?
唐笑失声笑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是一滴水落到了银盘上。“韩姐姐,你自己也说了,我的男朋友是淤握奇。那我是在他出名之前就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他没出名的时候就和他在一起的呢?”
“那。。。自然是他出名之后吧。”韩冬夜有些犹豫,她是真不清楚,她只是刚刚听到唐笑在不停夸耀淤握奇而已。
“韩姐姐,我是在学宫和芋泥认识的,我们是同班同学。在他还没有凝精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互有好感了。
那个时候,他只是溪湖学宫黄字班甲等淤握奇,我也只是溪湖学宫黄字班甲等唐笑。
除此之外,我们两个没有别的身份。
两个人在一起,主要是性格,人品的互补,其次才看家庭背景。
其实细想想,我家芋泥也没有家庭没有背景呢。
韩姐姐,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可能有些人一时可怜。但是如果她一直可怜,那就要想一想这个人到底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
韩冬夜仿佛一只被踩到尾巴的老鼠,紧张兮兮地问她。“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为了博取太子殿下的关注假装可怜吗?”
“你就是。”胡云冷冰冰地说。“人人都看轻你,你自己也就看轻自己。人人都觉得你可怜,你就觉得自己可怜。”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天生什么都有,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当然不明白我的感受!”韩冬夜痛哭着说。
张孤桐好心好意挥挥手,一层水雾隔绝马车,防止外面听到太子妃在痛哭。她没有想到,自己到达通神境界之后用的第一个方术,居然是隔绝声音,让韩冬夜哭个痛快的。
“我知道你们都会觉得我天生美貌,可是我不在意这些。我想我喜欢的那个人。。。也没有在意过我的相貌吧。”
胡云陷入了回忆,那个人在那个夜晚,站在她身边。
胡家铺子的时候她与他再次相逢,却始终没有机会再站到他旁边,没有机会和他说一句话。
“不要别人觉得你应该是怎样的,你也觉得自己就该是怎样的。”唐笑有些怒其不争,气的鼓起嘴,小脸蛋像是个苹果。
“可。。。他是太子啊,他不待见我,我能怎么办?”韩冬夜茫然无措。
张孤桐缓慢地说着,她的声音很柔和,听起来很舒服。“首先,他是你的夫君。你看李栀他们私底下什么时候把刘继丰当成太子了?
公开场合,他是太子不假,但是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他是你丈夫。没有一个男人会希望自己的妻子在任何场合都把他当成神明一样敬畏,那样只会让他觉得陌生,只会让他心生隔阂,只会让他疏远。”
“张姐姐好懂啊。”唐笑吐着舌头笑着说。
张孤桐作势要打唐笑,她继续对韩冬夜说。“女人,不该把希望放在男人身上,我们不是谁的附庸。胡姐姐虽然美貌,但她从来不认为这是她的优势,从来没有想过利用美貌去取悦别人。
同样我们女人也不应该太高看自己,不要觉得我们是女人,男人就要让着我们。不要以为我们是女人,我们就可以不劳而获。不要因为我们是女人,就觉得我们不会受到谴责。
不要卑躬屈膝,不要得意忘形。”
韩冬夜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无论她是真的懂了还是根本没懂,她都觉得自己的确不是那么可怜,她都觉得自己对待刘继丰的态度,很值得商榷。
“你不要想着自己是被送来的货物,不要想着自己是可怜人。虽然你来北冥的经历有些可怜,但你要自己努力去打破这种境遇。说句实话,你再可怜,还能有芋泥可怜?起码你不是私生女嘛,我家芋泥可是私生子,他说什么了?”唐笑笑眯眯说着。
胡云摇头苦笑。“天生一对,我觉得你们都觉得私生子身份颇为自豪。”
“那可不,他可是天下第一私生子。”唐笑骄傲地说着。
张孤桐收回了那方术,有些好奇地看着胡云。“胡姐姐,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啊?我认识吗?”
“算是。。。认识吧。”胡云吞吞吐吐,不愿意多说。
马车很快就到达了桓仁城,李栀故意放慢了速度,在四个女孩的马车窗外咳嗽了一下。
一道黑影从车子里飞出,落到了李栀肩膀。
“快到了吗?”张孤桐笑着看着他。
李栀伸手抚摸肩膀上的小猫,回答道。“嗯,已经能看到城门了。”
太子殿下的车队就是入城的通行令,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通行无阻直接来到了溪湖学宫。
刘继丰等人下了马车,看着学宫大门,有些恍然。“哎,这假期就这么过去了。”
“反正你温养精血,在皇宫呆着也是读书,早回来晚回来有什么区别吗?”淤握奇打趣地说道。
刘继丰扫兴地挥挥手。“你们都回去吧,本太子又要上学了。”
“且慢。”太子的车队之中,一个以往都没怎么说过话的女子,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