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胡家铺子城门的那人年纪轻轻,看上去和李栀差不多他。
那少年样貌一般,不过他铠甲胸口那硕大的“奇”字,多少有些夺人眼球。
“握奇军?”李栀好奇地问他。
那少年昂首挺胸,十分骄傲。“没错,我前几天刚刚申请加入了握奇军。看来兄台见识渊博,居然能够一眼看出来我们握奇军的战甲。”
李栀哭笑不得,恐怕如今北冥最好辨认的就是握奇军了吧。
那么大一个字,除非是瞎子,不然谁都能看到了。
“这位小哥,我想要经过胡家铺子前往营口,不知道怎么走方便一些。”李栀心情有些松懈,他打趣地看着那少年。
胡家铺子扼守营口与丹东之间的要道,想要往营口去,自然要经过胡家铺子西门。
“好说,你一路往北,经过淤握奇和李栀的石像,然后往西就是了。你是第一次来我们胡家铺子吗?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面熟?”那少年苦苦回忆,他确定他不认识李栀,但他就是觉得自己见过李栀。
李栀笑了笑。“别人都说我长得像李栀。”
“哎呀,兄台这么一说,我就看出来了,你的确和城中央的那石像很像啊!兄台尊姓大名?”
“李栀。”李栀促狭地笑着,身上恢弘气势不再隐藏,那股威压令那少年不自觉后退五六步。
“你……你真的是李栀?昨天还听说李栀在中土杀了星官,你怎么一大早跑到我们胡家铺子来了?”少年震惊不已。
李栀笑笑。“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胡前辈,别来无恙。”
这后面的一句话,显然不是和那少年说的。
在那少年身后,胡家族长胡胜刚昂首而立。“李栀,好久不见了。”
“胡族长,得罪了。”李栀嘴角笑意不减,手中风声如龙吟,一把样子和屠荒一模一样,但是由风灵根真炁凝结成的长刀出现。
胡胜刚手中黄金棍当头砸下,李栀手中风刀横扫,一刀将胡胜刚扫到一边。
“大胆狂徒李栀,胆敢袭杀星官,我胡家铺子与你不共戴天!今日我胡胜刚修为不济,让你穿城而过,是我胡家铺子技不如人了!”胡胜刚揉揉脑袋,随口说了几句后并不打算继续追捕李栀。
李栀脚下生风,冲出了西门,然后对着那黝黑的城池遥遥拱手。
说到底,现在鸿蒙大千还是计都神君为主,身为三千年世家,胡家虽然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信奉计都神君,可是如果突然与计都神君为敌,胡家面临的压力也是不小。
所以胡家选择了与刘承恩一样的方式,名义上协助太牢天兵追捕李栀,但是以他胡家铺子的实力,根本拦不住李栀也是情有可原嘛
如果太牢天兵真的兴师问罪,胡胜刚也可以反问他们,李栀可是连星官都杀了,区区胡家铺子更不肯能拦得住他!
李栀马不停蹄,冲出西门之后一路向西。一条滚滚河水拦在他面前。
在河水两岸,不少渡船在招揽生意。
李栀停步河水南岸,他有些费解,往日这河边的生意也有这么好吗?怎么感觉今天河边的摆渡人格外的多?
他虽然大张旗鼓通过了营口码头和胡家铺子,但他并不想一路张扬。
通过营口码头,是为了让北冥的人都知道他没有从丹东港口登陆,是为了让人们知道他和唐天华没有勾结。
通过胡家铺子,同样也是这个目的,他是在保护胡家三千年的声誉。
离开了这两个地方,他已经没有必要再招摇过市。
既然河边有摆渡人,那他乐得清闲。
李栀随意找了一艘小舟,隐藏起身上所有气息,闭目养神。
太子河是北冥境内最长的河流,河水的源头就在妖雾之中。
此河从妖雾一路向东,经过葫芦岛、营口、铁岭、太子城、丹东,奔流入东海。
在桓仁城中,也有一条太子河的支流,在那支流附近,就是桓仁城最为繁华的永丰街道。
而两年多前,李栀就是在那支流的码头边,见到了张孤桐。
李栀坐在小舟之中,随着那船左右摇晃,看着朝阳的光芒透过乌篷船顶落下的星星点点。
他有些迷醉,又有些倦意。
日光投射出的光芒好像很刺眼,又好像很温柔。
小船在河中摇荡前行,仿佛让李栀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不对!我好像并不记得母亲的怀抱,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李栀按兵不动,神魂悄然离体。
神魂透过乌篷船升到半空,滚滚河水之中,五十多艘小舟排列成战阵,将李栀所在的小舟团团围住。
在李栀这艘船的船头,一个青衣老妪手持龙头拐,口中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