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后,楚澜将目光从魏若的身上收了回来。
“罢了。”楚澜的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
陆老太爷忙问楚澜:“景王殿下此话是何意?究竟睿王妃所言是否属实?大行皇帝驾崩是否与王爷你有关?”
“事已至此,朕似乎已经无法反驳了。朕本没有想将事情闹成这般的,但如今已由不得朕了,是吧?九弟。”
楚澜如刀锋一般的目光落在魏瑾亦的身上。
从前他都不曾这样正视过这个人,睿王楚亦,重病孱弱,终年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他也曾怀疑过他是装病,但他找不到他装病的理由,他是嫡子,父皇宠爱,他想争,早早地让群臣觉得他有争夺的本钱才行。
更何况后面他还主动请封去了封地,远离权力中心,更是让人感觉不到他有一丝一毫的争储之心。
魏瑾亦道:“他是我的父亲,待我慈爱有加,于天理于私情我都必须要让杀他之人付出相应的代价。”
楚澜道:“古来弑君杀父非我一人,千古留名的也不乏,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史书是胜利者的史书。”
楚澜的话惊得群臣面色苍白。
这等于他亲口承认了自己弑君杀父!
楚恒站出来大声责骂楚澜:“你个丧心病狂的!竟连父皇也害,你简直不是人!你连畜生都不如!”
楚澜看向楚恒,道:“今日在此的人之中,最没有资格指控朕的人便是你楚恒。你如若有这个机会,你定比朕下手更早。”
楚恒怒怼:“休得胡言!我绝不会做出如此蛇蝎心肠之事来!”
随后楚恒对着群臣道:“决不能让楚澜这等乱臣贼子成为储君,否则大业国将不国,生灵涂炭,离亡国之日不远!知道他弑君真相的我们也难活命!”
群臣看着他,并未有动作。
此刻并非他们不想动,而是根本不敢动。
楚澜是乱臣贼子不假,弑君杀父天理难容也是真,可如今京城上下的兵马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们拿什么来反对楚澜?
楚澜没有将跳脚的楚恒放在眼里,他的视线依旧在魏瑾亦的身上:“九弟啊,这个位置朕既已经坐上来了,就不会轻易地让出来。诏书也好,陆老将军的支持也罢,都无法改变。”
说罢,楚澜拍了拍手,顿时有数不清的身穿铠甲手持兵器的禁军鱼贯而入,将乾清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群臣纷纷露出惊恐慌乱之色。
随后禁军统领韩穿过人群来到了楚澜的跟前,双手交握附身行礼。
朝堂之中,文武百官多为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即便有武功高强者,也难以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对抗如此众多训练有素的禁军。
一时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需楚澜一声令下,他们这些人便要横尸当场,血溅乾清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