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浅没当即撇清与顾云澜的关系,已经觉得够对不起死去的义父了,可没心大到肆无忌惮谈论他的私事。
好在,顾云澜也没多说,小心替慕容浅包扎好脚底的伤口后,又拆了慕容浅随意包扎过的手,给她上药。
他都处理好后,才松了口气,说道,“好在都是皮肉伤,养几日便好了。”
慕容浅正看着他额上的薄汗出神,被他拉回现实,这会儿已经开始担心没了“熟人”的情分,会被他直接下逐客令。
可想来她又觉得好笑,明明他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她竟会因对方小心翼翼给她上了药,就对他产生依赖,觉得留下来或许更安全。
尤其她这伤,还拜他母亲所赐。
而就在她纠结如何才能留下时,顾云澜已经一去一回,给她拿来了换洗的衣物。
慕容浅眼尖,看到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衬衣和西装裤中间露出的那点布料,觉得格外扎眼。
顾云澜察觉到慕容浅复杂的视线,整个人直接从额上红到了脖子根。
他猛地将衣服塞到慕容浅手上,丢下一句“是没穿过的”,就走开了。
慕容浅这会是彻底卸下心防,看着他仓皇逃离的背影,还莫名觉得可爱。
她笑着朝他的背影喊道,“你还没告诉我浴室在哪?”
“你左手边。”逃开的顾云澜说完,却不知为何又转身折了回来。
顾露晚还在挑眼询问“怎么回来了”。
顾云澜一句“你脚有伤”就将她再次打横抱起来,抱进洗浴室后,丢下一句“我就在门口,好了叫我”,就带上门出去了。
动作快的慕容浅连说一句“我自己可以”,都没有机会。
慕容浅看着关上的门,倏然笑了,“还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
顾自笑完,她又朝外喊道,“谢谢你。”
门外的人并没有反应,但她知道,知道他就在门外,知道她没有辜负他的好意,这就够了。
慕容浅脱下衣服,横坐进浴缸,将脚搁在了外面。
浴缸里水温舒适,很快冲散了她的疲惫,也让她从遇上顾云澜的这场意外中,回归了现实。
她体质极易留下淤青,先拉扯反抗间身上带了不少伤,这会无声地提醒她,今夜发生过的一切。
其实,她虽一直不受义母白璎待见,不时被谩骂或整点小伤,但像今日这种联合外人对付她的事,还是第一次。
或许她不该回来。
虽然义父病故,手下师长上位,但慕容家并没有被逼得走投无路。
作为儿子的慕容亭这几年听说基本不在海城,而她的义母白璎……
门外骤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和“你还好吗”的关切声,将慕容浅的思绪拉了回来。
慕容浅回神听到门锁转动,看到自己还赤身裸体,忙坐起应了一句“还好”。
微开的门重新合上,令慕容浅松了口气。
等缓过劲来,她才发现浴缸里面的水不知不觉间,已经冷得差不多了,也不知她在里面呆坐了多久,惹得顾云澜要进来查看。
适才若不是她反应快,她估计就和顾云澜坦诚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