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气得一掌重重击在平滑的黄花梨桌面上：“这两个该死的家伙，竟敢这样逼迫朕，根本就没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佟妃见他如此震怒，忙柔笑着安抚道：“皇上息怒，犯不着为了两个骄横跋扈的臣子生气，若是气伤了身子，岂不是更不值了。”

玄烈忍不住抱怨道：“朕真的想不明白，先帝为什么要安排四位辅政大臣来分化权力，若是他把权力都交给朕，朕今日也不至于如此进退两难。”

佟妃道：“先帝当年是念着皇上年幼，不能独自处理朝政，所以才安排了四位德高望重、资历深厚的老臣辅佐皇上，谁知道关鳌如此专横跋扈，辜负了先帝的一片苦心。”

顿了顿，佟妃接着道：“若是皇上真的顺了关少保和凌中堂这两人的心意，下旨惩办贺荣，皇后娘娘便是罪臣之女，历来皇后都是德行出众、家世显赫之辈，若是沦为罪臣之女，只怕他们更有借口让皇上废后了。”

佟妃一针见血，点出了关鳌和凌隆的意图，他们就是想通过问罪贺荣，进而打击皇后，以此来逼迫玄烈废后，罪臣之女是没有资格当皇后的。

此事真可谓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此利害关系，玄烈如何不知，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如此生气，不敢贸然下旨惩办贺荣。

玄烈面上阴郁如水，手心攥得青筋暴起，切齿道：“若是朕真的如他们所请，下旨惩治贺荣，贺梦贤的皇后之位势必难保，昭妃趁机上位，后宫与前朝的局势便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可若是朕一直压着此事，迟迟不给个说法，关鳌这个老家伙必然不肯善罢甘休，其他大臣也会认为朕偏心自己的老丈人，这样朕的名声、朕想要的前朝安宁，就统统都没有了。”

佟妃试探着问道：“关鳌如此骄横跋扈，凌驾于君王之上，可谓是乱臣贼子，皇上为何不想办法除了他呢？要是把他除掉，皇上收回大权，其他人也不敢议论什么了。”

玄烈闻得此言，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

佟妃见状，忙吓得跪地请罪：“臣妾一时失言，竟妄议朝政，请皇上降罪。”

玄烈见她这般惶恐，忙报以一笑，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婉儿别怕，朕不是怪你妄议朝政，只是你说将关鳌除去，朕早就想除了他，只是此事太难办了。”

佟妃不解道：“臣妾愚昧！”

玄烈神色黯然道：“关鳌专权跋扈，朕老早就想除了他，只是先帝临终托孤，将权力一分为四，托付给贺炳昌、苏哈、凌隆和关鳌四个老臣，其中关鳌掌握的兵权，是大顺最精锐的铁骑军，再加上去年贺炳昌病故，关鳌又趁机吸取了他一部分兵权，他和凌隆两个人占据了大顺朝一半的兵力，朕若是与他硬碰硬，连三成胜算都没有。”

注——隆庆帝因爱人董贵妃红颜早逝而万念俱灰，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太皇太后不想让天下人知道隆庆帝不爱江山爱美人，所以在他决意出家之后，对外宣称病逝，所以这里不存在逻辑上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