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关鳌来江南清剿红莲会，几乎把红莲会的老窝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个香主、舵主的高层人物也杀了不少，红莲会上下均对关鳌恨之入骨，要是凌霜落在他们手里，只怕比死还难过，这也是皇后最希望看到的。

见玄烈被皇后和慧妃齐声蛊惑得心有异动，玄煦不禁大急，忙躬身道：“皇上，昭贵妃不仅仅是您的妃子，更是关鳌和凌隆两位大人的掌上明珠，倘若损伤了贵妃，两位大人势必勃然大怒，动摇朝廷根基，连带着天下人也会非议皇上贪生怕死，不惜舍了自己的妃嫔。”

皇后笑道：“王爷刚才替贵妃挨了一刀，想必是伤糊涂了吧，本宫和慧妃已经说过了，贵妃再要紧，也要紧不过皇上，王爷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贵妃说话，难道你和贵妃有什么私情不成？”

玄煦听得脸色一变，忙驳斥道：“什么私情不私情的，本王与贵妃娘娘之间清白如水，哪有皇后娘娘说的这般不堪？正因为本王和贵妃没有私情，碍于礼教大防，男女授受不亲，才不能让贵妃和本王一起引开洞外的乱贼，否则来日让人知道孤男寡女，不清不楚的，岂不是要流言蜚语满天飞了吗？”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玄烈转眸看着凌霜，却一言不发，等着凌霜自己主动开口。

凌霜见状，心里更加寒凉，当即敛衣下拜：“自打臣妾入宫以来，一直深受皇上宠爱，时常惶恐不安，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如今是臣妾报答皇上的时候，皇上是臣妾敬爱的夫君，只要能救皇上，臣妾愿意牺牲自己。”

这话说得玄烈又是惭愧又是感动，他不觉转过脸去，颤声道：“霜儿，朕……朕不但是你的夫君，还是后宫女人的夫君，更是天下人的皇上……朕……朕也不勉强你，你自己的做决定吧……”

凌霜听得心底冷笑连连。

自己做决定？

她还有自己做决定的权利吗？

只怕自己说不愿意，你便认为自己只顾自己，对你无情无义，下一秒就翻脸不认人，硬逼自己和福王一起出去送死了。

凌霜的嘴角勾起哀凉的弧度，忍不住自嘲。

经历过前世，她何尝不晓得这个男人的凉薄自私，还何必在执念痴妄着。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先帝对董贵妃一片痴情，为了她看淡生死，抛却江山，真可谓是天下第一痴情种子。

可作为儿子的玄烈，则是继承了他的生母懿安太后冷血阴险，所谓的痴情血脉遗传，怕被权力给腐蚀掉了吧。

凌霜低低道：“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是臣妾的天，要是皇上不在了，那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只要能为皇上分忧解劳，臣妾做什么都可以。”

玄烈感动之余，不禁有些不忍，握着凌霜的手，沉沉道：“霜儿，你越是这么说，朕越觉得惭愧……”

他语气有些艰难与酸涩：“这一次固然是危机重重，但朕相信你会吉人自有天相，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朕等着你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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