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太皇太后也在怀疑,这次妃嫔集体告发皇后,当真是皇后作死作得太厉害,所以才被揪住小辫子,还是有人在背后谋划算计?
皇后纵然心肠歹毒,容不得其他妃嫔生下皇长子,将来威胁到嫡子的太子之位,可是根据她这么多年的观察,皇后并非心机深沉之辈,如何能想到用红色凤仙花、杀人蜂蛰人这等精巧无比的谋害手段呢?
倘若皇后真的这么厉害,脑子真的这么灵光,她做事就应该滴水不露,叫人找不到丝毫错处,又怎么会被妃嫔集体告发呢?
还有,叶嬷嬷在供词中,始终没有说皇后当年收买绣娘故意绣错皇贵妃的衣裳,以及害死八皇子,这么多罪行都吐出来了,根本没必要再否认这两件事。
若是这两件并非皇后所为,那就是有人蓄意嫁祸,想让皇后给她背黑锅,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这两件事是同一人所为,还是不同人做的,是两个人还是一个人?
要说背后没有人在刻意算计,打死她都不信。
而这背后算计之人,她的心机和城府定然非常厉害,且十有八九是冲着后位来的,自己又怎么能让她称心如意呢?
太皇太后脑子飞速旋转着,说道:“皇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皇帝废她一百次都绰绰有余了,可皇帝正当年轻,要是废了皇后,势必要再立继后,皇帝认为谁可堪承继后位呢?”
若是玄烈肯在废了贺梦贤之后,立慧贵妃为皇后,太皇太后肯定举双手双脚赞成他废后。
正因为玄烈不肯,所以太皇太后才要旁敲侧击、迂回曲折的劝说他不要废后,免得便宜了皇贵妃和佟贵妃。
玄烈冷声道:“立谁为皇后,都好过立贺梦贤这个毒妇,皇后之位历来都是家世显赫的妃嫔来继任,有的是出身高贵之人。”
太皇太后眯了眯苍老的眸子,试探着道:“家世显赫?出身高贵?皇帝说的是皇贵妃?可哀家看皇贵妃恃宠生娇,飞扬跋扈,并无半点身为皇后应该有的贤德温婉啊?”
玄烈如何猜不到太皇太后一直反对他废后,只是不想让后位落入她人之手,心里大为不满,愤然道:“贤惠端庄?难道皇后就够贤惠、慧贵妃就够端庄了吗?有句话皇贵妃说得没错,她对朕说‘臣妾是不够的温柔,是不够的端庄,整天嫉妒这个嫉妒那个的,远远不如皇后来得端庄宁和,但至少臣妾没有害过您的孩子,光是这一点,臣妾就比贺梦贤更有资格当皇后’,朕认为皇贵妃这话说得没错,她确实比贺梦贤更配当皇后。”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道:“可是皇帝不要忘了,皇贵妃是凌氏女,她身后有着庞大的政治势力,若是让她取代贺梦贤成为皇后,便会做大凌氏一族的势力,当年哀家和皇帝不就因为这一点才不想让她当皇后的吗?要是皇帝执意废后,让皇贵妃有机会登上后位,当年的苦心安排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