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贵人紧紧咬着牙，面色因愤怒和不甘而涨得发红：“皇后肚子里怀的是他的孩子，难道皇后害死的这些皇子不是他的亲生骨肉吗？皇上怎么可以这样的偏心？”

凌霜齿冷道：“大顺开国以来，因着太祖皇帝、太宗皇帝、先帝，包括皇上本人在内都是庶出，而嫡长子继承制又是最符合正统的继承法，所以皇上重视嫡子，渴望嫡子，会因为嫡子而去宽容生母犯下的错。”

荣贵人冷笑连连：“好一个嫡子，皇后真是好福气啊，害了别人的儿子，自己却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怀上嫡子，难道她就不怕这个孩子遭报应吗？或者说，她的报应要应在这个孩子头上？”

凌霜见她这般恨意如刀，忙道：“皇后虽说被禁足，但皇上重视嫡子，必定会想法设法护她周全，你可千万不能冲动行事啊。”

荣贵人恨声道：“嫔妾明白，哪怕再恨，嫔妾都不会亲自动手，嫔妾还要亲眼看着二公主出嫁呢。”

凌霜悠悠起身，拨弄着高架上斗彩双凤穿花纹梅瓶插着的一束金桂，淡淡道：“其实，现在的皇后不过是强弩之末，皇上纵然肯为了嫡子去宽恕她的错，她却没这个福气在继续当皇后？”

荣贵人不解道：“没这个福气？”

凌霜折了几朵桂花，零星簪在青丝云鬓上，曼声道：“七年前，皇上开始登基之后的第一次选秀，当时本宫与皇后、慧贵妃、佟贵妃一起角逐后位，本宫的家世是几个人中最好的，原以为后位非本宫莫属，却因太皇太后之故而失之交臂。”

“之后三年，本宫以昭妃的身份入宫，虽说地位看似不如皇后尊贵，但强大的家世却她格外忌惮，皇后时刻当心本宫会依仗娘家势力取而代之，所以才急着生下嫡子稳固后位。”

“其实，早在当年她生下嫡长子承佑那会儿，她的身子就受了损，很难再有孕，可她却要跟本宫争个长短，不顾身子亏损强行有孕，却生下龙死凤生的不祥之兆。”

“经过这两次的折腾，皇后的身子早就亏透了，根本不能再行生育之事，她偏偏这么要强，又一次怀上身孕，本宫估计她这次是没办法从产房里走出来了。”

前世的贺梦贤，就是一次次生嫡子，活活把自己给生死的。

荣贵人顿时一惊：“不会吧，她的身子真的那么糟？”

这也难怪荣贵人如此吃惊，主要是她们马氏一族的女人太能生了。

别人一辈子可能连一个孩子都没有，她们却能生五六七八个，最厉害的一位的姑奶奶，更是在出嫁的十年内生育了十三个孩子，从未听说哪个生孩子死了。

凌霜冷笑道：“就是这么糟，偏偏她却还这么作死！”

荣贵人苦笑道：“那也不一定，宫里的太医都是天下最好的杏林圣手，有他们在一旁保驾护航，皇后或许不会有事，世事难料，有些事情真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