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孙儿已经找陆明问过了，陆明说皇后忌惮皇贵妃的家世与恩宠，一直想生个嫡子来巩固自己的后位，所以这些年来，她不顾太医劝阻，强行用催孕之法。”

“这催孕之法最是伤身不过，只要用过一次就会大大损伤气血，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使用，如今的皇后看似身子强健，实际上外强中干，早就虚透了。”

太皇太后惊得脸色一变：“皇帝，你的意思是……”

玄烈冷冷道：“皇祖母是女人，应该知道女人生产等于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身体健壮的妇人尚且不能完全保证平安生产，更别说是皇后这种气血两亏之人了，若是出现难产血崩没了性命，那也在情理之中，皇祖母说是不是呢？”

繁花似锦的慈宁宫前院，一瞬间如同乍暖还寒时候。

太皇太后脸色一阵变幻，最后咬了咬牙道：“皇帝说的是，女子生产本来就是鬼门关，要是皇后熬不过这一劫，死在产房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既然皇帝已经打定主意要这么做，那哀家也不好在说什么，一切便由你吧，但是在这之前，哀家还是要啰嗦一句，一旦皇后崩逝，妃嫔们势必会为了后位展开新一轮的明争暗斗，到时候后宫乃是整个前朝都要不宁，这后果皇帝要想清楚了。”

玄烈点了点头：“是，孙儿已经想清楚了，无论如何，朕都不能再让这个毒妇留在后宫继续残害朕的孩子了。”

说罢，玄烈放下手中的双喜寿字茶碗，起身道：“前朝还有一些政务要处理，孙儿先告退了，明儿再来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示意李志坚送他出去。

莲生嬷嬷看了远去的玄烈一眼，又往太皇太后茶碗了添了半碗奶茶，低声道：“太皇太后，雏鹰飞天，皇上已经不是刚登基时的无知孩童了，他比先帝更强势、更桀骜，容不得别人拂逆他的心意，您不能像当年强迫先帝那样强迫他，不然会适得其反的。”

太皇太后沉着脸道：“哀家何尝不知道皇帝不是先帝，不是哀家能够掌控的，只是哀家真的很不甘心，也担心皇后一旦崩逝，后位会落入她人之手，这些年哀家渐渐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了，乌日乐虽说是太后，却是一个绵软的性子，成不了大气候，若是不能将乌兰送上后位，延续哈森氏一族的荣耀，你叫哀家如何能安心闭眼呢？”

莲生嬷嬷一凛：“太皇太后别说这话，您是万福万寿之人。”

太皇太后苦笑道：“万福万寿？哀家若是真的万福万寿，这一生何至于过得这般艰难，最亲的姐妹视哀家为仇人，最爱的儿子对哀家百般不理解，而那个对哀家情深不悔、至死不渝的男人，却死在哀家怀里，哀家的最亲最爱、以及爱哀家的人，统统都不在了。”

莲生嬷嬷见她提起伤心往事，忙转移话题道：“自从景仁宫闹腾开后，奴婢就奉太皇太后之命追查此事，看看当中有没有人在谋划算计皇后，现在查到一点线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