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生嬷嬷应道：“是，只是德嫔言之凿凿，说手上掌握了扳倒皇后把柄，可皇后聪明过人，行事滴水不露，连太皇太后都抓不到她的把柄，奴婢有点不相信她能弄到皇后的什么把柄。”

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逗弄着鹦鹉：“哀家抓不到把柄，未必德嫔抓不到？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贱婢鬼心眼多着呢，或许还真的抓到皇后的把柄也说不定，你等下再跟她说，佟妃的身子快熬不住了，等她一死，四妃之位全部轮空，若是她能帮哀家扳倒皇后，哀家就让皇帝下旨封她为德妃。”

莲生嬷嬷笑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妇，奴婢一定会转到太皇太后的意思，想必她为了封妃，会尽快帮太皇太后达成心愿的。”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但愿如此！”

她想了想，说道：“佟氏一族不安分，折了一个佟妃，就送了那么不省心的妍贵人入宫兴风作浪，哀家看她那狐媚样子都心烦，如今后宫的流言都针对着她来，哀家正好借这个机会料理了这个小狐媚子，也好落得清净，让皇帝有空来慈宁宫一趟。”

玄烈这边刚处理完朝政，见莲生嬷嬷来，便摆驾来慈宁宫。

祖孙俩坐下来絮叨了一会子家常，说着就说起了妍贵人头上了。

太皇太后就道：“哀家早就知道佟氏姐妹没一个好饼，做姐姐心狠手辣、阴险歹毒，当妹妹也不妨多让，永和宫无故燃起大火，焚毁整座正殿，便是上天示警，告诉皇帝有祸国妖孽。”

玄烈闷声道：“就算天意示警，后宫会出现祸国妖孽，也并不代表这人就是妍贵人啊。”

太皇太后沉声道：“永和宫人少，除了三个不入流的答应，就德嫔和妍贵人两个，德嫔乃是一宫主位，这次烧的又是正殿，按理说她的嫌疑最大。”

“可是皇帝不要忘了，德嫔怀孕之时，钦天监曾说她怀的是大贵之子，若是生母是祸国妖孽，生的孩子也应该是孽障，又怎么会是大贵之子？”

“排除掉德嫔，那三个答应身份太低，上不了台面，也不得宠，可以直接排除，剩下的便只有妍贵人了，而妍贵人的姐姐佟妃造了多少孽，害了多少人……”

玄烈显然不愿意在提起佟妃，摆手道：“佟妃已经被幽禁承乾宫，非死不得出，就别再提她了，何况她是她，妍贵人是妍贵人，她造的孽怎么就能安在妍贵人头上？若是不分青红皂白给她扣上一个祸国妖孽的骂名，朕百年之后下了黄泉，如何还有脸见早逝的生母呢？”

太皇太后见玄烈提起那个她厌恶的死人，不禁被膈应得够呛，缓声道：“哀家知道皇帝重情，但永和宫无故起火，乃是上天示警，此事关乎江山社稷，却是不能不慎重，皇帝岂可为了个人私情而枉顾祖宗基业？”

说着，她斜眼看了一下坐在一旁充当人肉背景板安静如鸡的太后：“乌日乐，你觉得哀家说得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