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来，对付靓妃这种狐媚贱人，必须给她来狠的，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命。

可即便如此，太皇太后还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敲打靓妃的机会。

明德二十年的新年，合宫夜宴上，一众皇室宗亲齐聚一堂，太皇太后当着众人的面点了一出异常冷门的《贵妃醉酒》。

这让坐在她身边的太后十分惊讶：“母后，这《贵妃醉酒》的主角是杨贵妃，她可是出了名的红颜祸水，引发安史之乱，导致唐朝衰落，您怎么会点这样的一出戏呢？”

太皇太后目光凌厉在靓妃身上划过，冷冷道：“看戏不为有趣，更为警醒世人，自古红颜多祸水，狐媚惑主之辈，都没有好下场！”

她当众说出这番话来，无疑是表明了自己态度，她厌恶宠妃，憎恨狐媚惑主之辈，若是谁敢跟靓妃有任何瓜葛，休怪她不客气。

这话一出，靓妃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非常难看，一拨儿预备着巴结奉承靓妃的妃嫔，也跟着歇了心，她们可不敢得罪太皇太后这尊大佛。

凌霜见状，微微笑道：“皇祖母字字珠玑，发人深省，当真是用心良苦，臣妾受教了。”

慧贵妃咯咯笑道：“杨贵妃得宠于唐玄宗，受尽三千宠爱，到头来却不得善终，若是某人不长记性，想像杨贵妃那般狐媚惑主，迟早也得死在马嵬坡下。”

靓妃听了，更是难堪不已，恨不得活撕了慧贵妃。

凌霜看着四周的暗流涌动，忍不住暗笑，都说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台上戏子演的戏固然好看，却远不及台下的精彩。

新年家宴，争锋相对，各逞机锋，当真是一出好戏啊！

新年如流水般匆匆过去，转眼又是花红柳绿的明德二十一年的春天。

阳春三月，春意正浓。

这一日凌霜前去慈宁宫请安，正好惠妃坐在太皇太后和太后亲热地说着话，唠嗑着家常，远远就听到殿内的欢声笑语。

惠妃入宫十七年，容貌早已衰败，恩宠大不如前，心知自己争宠争不过新人，便转而去孝顺太皇太后，博其欢心，重刷皇帝对她的好感度，尽可能为自己的儿子争取政治地位。

不仅仅是惠妃，与她同一批入宫的妃嫔，现在也面临着衰老失宠的中年危机（古代三十多岁的女人都当祖母了，中年危机比现代人早十年），要是有孩子还好说，可以靠着孩子养老，要是没儿子的话，这日子就相当难过了。

只是，这日子好不好过，那是相对的，相较于没有孩子的，有孩子的当然要好过一些，但也没好太多。

民间有句老话，叫做：“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后宫的女人年轻时担心自己没有孩子，有了孩子之后，则要担心孩子的未来。

生皇子的妃嫔，那自不必说，担心来日的储位之争，自己的儿子能不能问鼎帝位，会不会卷入夺嫡风波招来杀身之祸。

而生了公主的，也要担心女儿将来归宿，若是能嫁得如意郎君，随时进宫陪她这个当娘的固然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