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正和金铃、银铃感叹着先帝的深情,四喜却急匆匆跑进来,禀报道:“皇后娘娘,皇极殿那边出事了。”
凌霜一怔,放下手中的青花盏:“出什么事了,是太皇太后为先帝与董贵妃同葬之事闹起来吗?”
四喜摇头道:“不是,而是妍嫔,皇极殿那边刚刚传来消息,众妃嫔给先帝哭灵过程中,靓妃意外发现妍嫔的丧服上绣了红花绿叶,先帝大丧,一律穿白,严禁红绿之色,靓妃就叫嚷了起来,说妍嫔对先帝大不敬。”
凌霜惊道:“对先帝大不敬?这怎么可能,妍嫔脑子是有点不正常,却不是傻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会穿错衣服惹皇上和太皇太后生气?”
银铃忙道:“先帝新丧,妍嫔穿错衣服,乃是大不敬之罪,哪怕她是懿安太后的亲侄女,也难逃此罪,除非请出懿安太后的遗诏来,娘娘,这可是让皇上自己发现遗诏的好机会啊。”
凌霜听得双眸雪亮,喜道:“是啊,本宫正愁没机会让皇上发现遗诏的秘密,没想到妍嫔自己送上门来,本宫正好顺水推舟,走,随本宫去皇极殿。”
当凌霜再次赶到皇极殿时,妍嫔已经被带到偏殿,跪在玄烈面前哭哭啼啼地辩解着。
玄烈穿了一身白色的丧服坐在罗汉榻上,一脸的铁青与阴沉。
旁边坐着靓妃,她同样是一身白衣,都说女要俏一身孝,这一身丧服穿在身上,非但不减容色,反而更添俏色,风姿楚楚,惹人怜爱。
凌霜走了过来,对着玄烈行了礼,方才问:“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咱们就闹起来了?”
玄烈一脸的阴沉之色,气恼道:“先帝大丧,竟有人不顾忌讳,绣了大红大绿的图样,明摆着对先帝不敬,实在可恶!”
妍嫔哭泣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真的没有不敬先帝,臣妾也不知那丧服上为什么会出现红花绿叶?”
靓妃指着那个丢在地上的丧服,厉声道:“你还敢狡辩,本宫刚才看得真真儿的,就是在先帝灵前穿了那样一件衣裳,分明是没把先帝放在眼里。”
“你——”妍嫔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
凌霜拿起地上的丧服细细看了几眼,转眸对玄烈道:“皇上,臣妾看这件丧服的料子,应该是江南刚进贡过来的雪缎,先帝大丧,后宫上下全员服丧,忌讳穿红绣绿,针线房给后宫女眷缝制衣裳,更应该明白这一点,想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个错。”
她这么说,当然不是想为妍嫔说话,而是她身为皇后,要公平公正行事。
宫里人人都知道她厌恶佟氏姐妹,如今妍嫔被人陷害,她若是趁机落井下石,妍嫔要是辩解起来,玄烈难免怀疑是自己这个皇后暗中命令针线房绣错衣裳,靓妃更会趁机给自己泼脏水。
与其这样授人以柄,还不如一开始就先为妍嫔辩解一番,反正靓妃这次出手,一定安排了后招,不信妍嫔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