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元妃和皇祖母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当年元妃得宠于太宗皇帝,太宗皇帝曾一度要立元妃所出的八皇子为太子,若是八皇子没死,这个孩子登基为帝,元妃自然而言母凭子贵成为太后,哈森氏一族自然荣耀无比,可是皇祖母却为了让先帝成为皇帝,害死了元妃母子,可见在您心中家族荣耀不是第一位的,您一生的种种算计只是为了您自己和先帝。”
太皇太后听得心里一阵发苦,沉默了一下,她猛地一咬唇,发狠道:“皇帝不信是吧?那好,哀家以先帝在天之灵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先帝魂魄不安,哀家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与先帝无法母子相见。”
这个毒誓一出来,玄烈不由得愣住了。
或许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这位为了权力地位,不择手段,辣手无情的亲祖母,心里最在意的人不是太宗皇帝,也不是痴恋她一生的摄政王,而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
先帝之死,让这个平时无比要强、无比刚毅的女人伤心欲绝,并在一夕之间苍老了下去,可见在她心中什么事都没有她死去的儿子重要。
可如今,她居然不惜拿先帝来发誓证明清白,若不是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会如此狠绝?
一时之间,玄烈口中的言之凿凿,竟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太皇太后步步紧逼,步步瓦解着玄烈认定的事实:“哀家承认,当年嫉妒元妃得宠,所以暗下黑手害死了他们母子,也曾因为恨毒了董贵妃专宠,弄得哀家和先帝母子反目,至死难以破冰,所以也弄死了她和她生的小贱种,可谋害皇嗣、拿乌鸦当替罪羊之事,哀家真的没做过。”
她的声音尖锐到底:“是哪个阴险歹毒的贱人,居然敢这样陷害哀家?若是能查出来,哀家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皇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在打哆嗦。
她纵横将近六十年,向来只有她算计陷害别人的份儿,没想到居然有人敢算计到她头上,而且扣了这么大的黑锅,实在太气人了。
玄烈见她说得这般斩钉截铁,心里也开始动摇起来。
面前的这位太皇太后是他的至亲祖母,血浓于水,几十年的祖孙之情,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她是残害自己子嗣的凶手,因为这样的真相太残忍了。
玄烈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就算那只镯子真的是懿靖贵太妃的,有人拿她的东西来栽赃陷害您,那母后呢?朕的人在承乾宫抓到了山茶,她亲口承认是母后派她混入承乾宫的,若不是得了皇祖母的指示,母后又怎么敢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派人进承乾宫?”
这时,跪在地上的山茶开口道:“皇上,奴婢的确是太后安排进承乾宫的,但太后只让奴婢观察靓妃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并没有让奴婢加害靓妃的八皇子,求皇上和太皇太后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