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太皇太后，得知玄烈命慎刑司等人有意避开坤宁宫里的白头梦，她顿时面沉如铁：“哀家一直怀疑皇后宫里的白头梦有古怪，皇帝却偏偏不让人调查，这是何意？是有意纵容皇后吗？”

莲生嬷嬷忙道：“应该不是，皇上折损了那么多皇子，早对幕后凶手恨之入骨，如今大费周折调查此事，大有一种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架势，又怎么会轻易纵容？”

“皇上应该是担心，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不知道白头梦的玄机，贸然取走香料调查，非但查不出什么，反叫皇后知道了白头梦的秘密闹出事来，所以才叫他们有意避开白头梦。”

“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前朝和后宫的安宁，毕竟皇后家世显赫，娘家强盛，本人又是刚烈的性子，若是叫她和关鳌知道白头梦的秘密，前朝和后宫必定永无宁日，皇上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这种事发生。”

太皇太后微微颔首：“说得也是，白头梦的秘密事关重大，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可以知道这个秘密，唯独皇后、关鳌和凌隆不能。”

“可哀家心里一直有个疑影，以皇后这般歹毒奸诈，不可能那么多年了还不知道香料中的玄机，可她不但不声张，反而天天以焚烧此香为乐，难道她真的不想要孩子了吗？”

“还有，自从太医查出皇子无端夭折，乃是死于麝香之阴毒，而皇后所用的白头梦里也有麝香，这二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莲生嬷嬷犹豫道：“应该不会吧，皇上赐给皇后的白头梦，里头的麝香虽说是药性最烈的马麝，但为了防止秘密被发现，掺在香料中的麝香分量非常轻，刚开始只有避孕的功效，若要达到绝育，须得长年累月的焚烧，让香气缓缓渗入每一寸肌肤才能奏效。”

“可根据太医所说，皇子死于麝香毒，毒性十分深沉阴邪，以白头梦如此之轻的麝香分量，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何况白头梦的香料需要焚烧才能起效果，后宫妃嫔有孕，一贯禁用香料，白头梦的麝香又怎么跑到皇子体内？”

太皇太后听得入耳，低头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出半点头绪：“你说的也有道理，哀家也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是怎么联系起来的，可是哀家隐隐觉得白头梦里一定另有秘密，否则以皇后的狡诈与阴毒，不可能天天焚烧这等不孕不育之物。”

莲生嬷嬷道：“太皇太后既然怀疑白头梦有蹊跷，那咱们想个办法再弄点白头梦过来化验一番吧？”

太皇太后瞥了她一眼，摇头道：“早年哀家就怀疑皇后心里有鬼，曾经数次让人盗取白头梦来化验，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如今皇嗣再度夭折，皇帝震怒，后宫风头正紧，若此事真是皇后所为，她又怎么会留下证据让咱们查呢？”

莲生嬷嬷急道：“那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吗？”

太皇太后道：“当然不，现在哀家只能寄希望于皇帝，看他能不能查出点眉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