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瑞多年受凌霜的恩赏，自然懂得知恩图报。

他当下分辨道：“皇上册立太子多年，若无意外，太子便是来日的新帝，皇后娘娘虽说占了嫡母的名分，可以成为太后，但她昔年与元后势成水火，不免担心太子继位之后会报复她，与其来日任人宰割，倒不如现在早早打算起来。”

玄烈眼底沉沉阴云，凝成铁锈般的灰色：“任人宰割？好严重的一个词啊！”

梁瑞听得身子一颤，忙跪下道：“奴才失言，请皇上恕罪！”

玄烈摆了摆手道：“皇后与元后之间的恩恩怨怨，朕比任何都清楚，她有此顾虑也在情理之中，只是皇后一向喜怒形于色，若是真的担心太子将来会报复她，早就在朕身边抱怨了，又怎么会等到今日才行动起来？何况，她深知朕最恨前朝后宫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她那么爱朕，又怎么做这种事惹朕不快？”

梁瑞迟疑道：“皇上是怀疑皇后娘娘那边出了什么事？”

玄烈道：“没错，朕感觉这事儿有些不寻常，你速去查查。”

梁瑞应了一声，正要下去查。

玄烈道：“罢了，夫妻之间贵在坦诚相待，还是朕自己去问问皇后吧，要是皇后不说，你再去查！”

于是，玄烈就摆驾往坤宁宫这边来。

此时，夜色已深，玄烈远远看见坤宁宫内似乎有两个人影在晃动，他认出其中一个人影是凌霜，不知道她与另一个人在交谈着什么，并没有让人通报，径直就走了进去。

来到窗户边，玄烈就听见里头传来福嬷嬷的声音：“奴婢已经按照皇后娘娘的吩咐，将消息传给老爷和舅老爷，要让他们在前朝不遗余力地打压贺氏一族与太子相关的朝臣，同时私下里支持皇长子上位。”

“只是皇后娘娘一向不喜欢干涉前朝之事，为什么这次要不惜一切对付太子、对付贺氏一族，老爷让奴婢来问一问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原因？”

凌霜声音异乎寻常的冷：“本宫之所以要对付太子，并非本宫故意挑衅在先，而是他们欺人太甚，若不是贺荣那个老匹夫干了一桩好事，本宫又怎么会与惠妃联手。”

玄烈顿时神色一滞。

一桩好事？

贺荣到底干了什么好事让霜儿如此气愤？

福嬷嬷问道：“娘娘，贺荣到底做了什么好事，至于让您如此大动肝火？”

凌霜恨声道：“前些日子，本宫刚好查到，阿健身中七步追魂散之毒，乃是贺荣那老贼命人去做的，本宫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患上先天体虚之体已经够可怜了，没想到那老贼竟丧心病狂到连一个襁褓婴儿都不肯放过。”

“孩子是为娘的命，谁要是敢伤害本宫的孩子，便是本宫不死不休的仇人，本宫自问对贺氏一族、太子一党已经足够忍让了，不想他们还要不肯放过本宫儿子，既然贺荣老贼那么在乎承傲的太子之位，那本宫偏要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