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烈瞟了惠妃一眼，转而吩咐梁瑞：“你亲自去太医院，去把陆明给朕叫来。”

梁瑞是御前大总管，是皇帝的心腹，做事谨慎小心，陆明是太医院之首，很难被人收买，由御前这位大总管亲自去请人，便不存在做伪证的机会了。

很快，陆明就被叫了过来，对着太医一通把脉，跪奏道：“皇上，微臣已经给太子搭过脉了，太子之所以言行失常，冒犯秀女，乃是被人下了春风酥骨散所致。”

贺红梅含着眼泪问道：“什么是春风酥骨散？”

陆明看了看玄烈，又看了太子，回道：“这春风酥骨散乃是坊间秘药，传闻勾栏院的老鸨为了让那些长相欠缺或者上了年纪容色衰败的女子服侍铜豌豆，尽可能地赚取更多的利润，都会对铜豌豆下这种药，让其色迷智昏，忘乎所以，达成皮肉交易。”

——铜豌豆是嫖客的雅称，用现代汉语翻译也可以叫‘老司机’。

玄烈听了，阴沉的脸色好看了不少。

太子也大松了一口气。

凌霜却在想，春风酥骨散既然是勾栏院的秘药，那下手之人必定与风月场所有关联，且能够纯属运用此药，可是后宫妃嫔绝大部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千金，又怎么会与勾栏院扯上关系？

她心下骤然一跳，能让太子毫无戒心地下药，又与勾栏院有牵连，莫非是……

太子忙道：“父皇，您听到了没有，儿臣真的是被陷害的。”

惠妃冷幽幽开口道：“太子是否冤枉，光凭从太子身上验出春风酥骨散，也不足以证明，或许是太子色令智昏，贼喊捉贼，故意服用春风酥骨散。”

这话那叫一个杀人不见血，玄烈好不容易相信了太子几分，这下子又被推到悬崖边了。

玄烈的脸上再度浮起阴沉的冷色。

太子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把惠妃推到旁边的荷花池里淹死，他忙道：“父皇，这次选秀，意在为儿臣选太子妃，儿臣就是再糊涂、再不知轻重，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这等不耻之事啊！”

玄烈喃喃道：“那倒也是。”

惠妃冷笑道：“今日之事，无论太子是不是冤枉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范阳贺氏的秀女毛手毛脚的，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女子的名节相当于男子的子孙根，岂能有一丝损毁？还请皇上为贺红梅做主。”

贺红梅一听，也立刻明白到，自己当众被太子猥亵，根本不能再嫁人了，只有嫁给太子当太子妃，才能保住自己的名节、保住范阳贺氏数百年的声誉。

念及此，贺红梅再次哭哭啼啼起来：“皇上，这次事件，最冤枉的不是太子，而是臣女，臣女一个好好的黄花大闺女，竟当众被人这般……羞辱……皇上为臣女做主啊！”

太子气恼道：“又不是本宫故意要这样对你，你凭什么要本宫为你负责？凭你也想当本宫的太子妃，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