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道：“臣妾也是这样想的，不止皇上是庶出，臣妾也是庶出，不照样当了皇后，可见有福之人是不分嫡庶的，也不知道太子这番话是针对承伟，还是针对臣妾的。”

玄烈听得更加不快：“针对承伟，便是不悌，要是针对霜儿你这位嫡母，那就是不孝，如此不孝不悌，叫朕以后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他不禁摇头：“我大顺朝的皇帝，奉行以孝治天下，身为人君，首先就要学会孝顺自己的父母，他现在连嫡母都不知道孝顺，实在叫朕失望！”

凌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失望好啊，等失望到了极点，他这个太子也就当到头了。

玄烈走后不久，小丸子进来禀报：“皇后娘娘，南三所那边，四皇子又发伤寒了。”

凌霜冷冷道：“伤寒就伤寒呗，反正又要不了他的小命，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自从当年妍贵妃被陷害，失去了四皇子的抚养权，四皇子就一直住在南三所，由于生母出身卑贱，获罪而死，四皇子备受冷落，这些年他体内的寒气发作，竟无一人禀报给玄烈知道，他就这样持续不断地煎熬着。

又过了大概七天时间，陆明照常来坤宁宫请平安脉。

凌霜在他诊脉时，随口问起了四皇子的身体状况。

陆明道：“四皇子的寒症实在诡异得很，微臣也理不清他这个症状是如何形成的，估摸着应该他的生母在怀孕时遭人毒害，可是不同于之前夭折的几个皇子，四皇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夭折，反而受住了麝香阴毒的毒害，虽然成功保住了性命，但这辈子注定要寒毒缠身，受尽苦楚了。”

凌霜听得暗暗快意，眯着眼睛问道：“可有化解之法？”

陆明道：“四皇子的病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与十皇子的情况非常相似，这种先天不足之症，根本就无药可救，微臣和太医院几个太医能做的，就是研制出一些暖身的丹药，让他在寒毒发作之时服下，尽可能地减少一些痛苦。”

凌霜冷冷道：“太医院的太医要忙着给宫里的主子看诊，难免顾及不上四皇子这个没娘的孩子，该怎么做便怎么做吧，皇上若是问起，就说四皇子的生母生前坏事做尽，连累自己的孩子跟着遭了报应。”

陆明耸然一惊，战战兢兢道：“是，四皇子的身子是治不好的，微臣自然不会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微臣的时间还要用在治疗娘娘的十皇子上呢。”

有时候，路过南三所的时候，看到四皇子那张饱受寒毒摧残的苍白小脸，凌霜心里是有些不忍心的。

可是一想到前世他登上帝位，为了给养母佟素婉出气，迫害她的家人，连死去的两个哥哥都不放过，凌霜心里就恨得不行。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人，他是皇帝的儿子，是覆灭自己家族的凶手，他就该遭报应，根本就不值得可怜。

她要是可怜他，谁来可怜自己惨死异乡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