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毕竟是四妃之首，混迹后宫多年，早已是老油条中的老油条，很快又镇定下来。

她不慌不忙道：“太子妃口口声声说本宫买通乳母，害死了元后的嫡长子，那你不妨让内务府调出当年伺候嫡长子的乳母，然后抓来一个个问个明白。”

凌霜眉头一皱，暗道惠妃果然够狡猾。

当年承佑死讯传出来，元后愤怒之下，以伺候不周为由，下旨将乳母杖毙了，如今人都死了，如何还能审问出结果来？

何况，承佑也已夭折了二十多年，就算乳母不死，现在也已经老了，按照后宫的规矩，乳母一旦上了年纪，就要被遣散出宫，免得造成明朝客氏乱政之祸，人海茫茫，也无处去寻。

贺红梅冷笑道：“惠妃，你以为乳母死了，就没人可以指证你的罪行了吗？哼，我告诉你，老天爷是有眼睛的，它早就留下了证据了。”

她抬头看着玄烈：“父皇，儿媳这边有证据，可以指证惠妃害死元后嫡长子。”

惠妃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贺红梅。

贺红梅飞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状纸，赫然便是端敬皇贵妃佟素婉辛苦搜集来罪证。

当年佟素婉被凌霜算计假孕争宠，被贬位禁足，她便是利用这份罪证威胁惠妃帮她复宠的，后来佟素婉谋害皇嗣的罪行被揭发，凌霜身为皇后，奉命下旨彻查承乾宫，却将这份罪证偷偷截获了下来，为了就是在今天彻底将惠妃母子送去阴曹地府，以报前世她害死雪儿这笔账。

贺红梅拿着这份罪证，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呈交给玄烈，而是拿到太子面前让他先看一遍，而后在他耳边低语一番。

太子一边听着耳语，一边低头看着这份罪证，不禁又惊又喜，似乎看到了脱罪的希望，飞快地递到玄烈面前：“父皇，这是惠妃谋害大哥的罪证！”

早早明德八年，佟素婉就已经搜集了这份罪证，谁知道兜兜转转，这份尘封了二十年的罪证，才算呈现在皇帝的面前。

凌霜细细打量着玄烈的神色，只见他的目光触及到那份罪证之后，一瞬间变了颜色，面上肌肉抽搐，额头青筋暴起，森然可怖，双眸如欲喷出火来。

惠妃双眸有着掩饰不住的震惊，怎么……怎么可能呢，佟素婉已死，那份罪证也跟着长埋地下，自己当年为了以防万一，又将承乾宫上上下下搜了一遍，根本找不到这份罪证，如今怎么又会冒出来呢？

在无尽的惊恐中，玄烈已然气得一巴掌甩过去，紧跟着将这份罪证盖在她脸色，怒吼道：“原本朕的嫡长子是你的害死的，你这个毒妇！”

惠妃颤抖着将脸上的罪证拿下来，低头看了一眼，里头那熟悉的内容，让她直接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冷了个透彻。

她面色惨白如纸，眼中难掩惊慌失措，急忙道：“皇上，臣妾没有害死嫡长子，臣妾冤枉，这份所谓的罪证，一定是伪造的，是有人成心陷害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