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健连连摇头：“不，母后，一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儿子……儿子马上去叫太医……对，去叫太医……”

凌霜忙道：“不，不要去，母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现在留给我的时间，只剩不到一刻钟，你坐下来，静静听我把话说完。”

承健见她命在旦夕之间，不忍违背她的意思，只好含泪点头：“好，儿子不离开，儿子就在这里守着母后。”

凌霜凝眸看着他，虚弱道：“阿健，你知道吗？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你父亲将梵音清心咒最后一篇交给我时，我就已经从中参悟出了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的道理，知道可以将七煞修罗功练到最高境界，让阴柔内力达到极致转为纯阳之力……助你练成这门功夫，彻底根治虚弱之症……”

“只是母后当时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完，也舍不得这么快离开你，离开你的父亲，所以一直拖着不给你治疗，结果一拖就是二十几年……”

“是母后太自私了，让你多受了二十几年的病痛苦楚……你会不会怪……母后……”

承健眼中的泪珠滴滴答答落下来，就像珍珠断了线：“怎么会呢？儿子怎么会怪母后，儿子要怪也是怪自己，都怪儿子不争气，平时不好好锻炼，身子才弄得那么虚弱，要不是母后几十年如一日给儿子输送真气，儿子早就不在了。”

凌霜摇头道：“不，不怪你，一切都是母后做的孽，你父亲去世之后……母后陷入了极度的悲伤，脑子不断回忆着两辈子的人生……”

“在这段时间，母后想了很多很多，以前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道理，也在那时候想明白了……母后错了，母后真的错了……”

“佛家一直有因果轮回之说，母后苦练七煞修罗功，钻研梵音清心咒的奥秘，却没有参透因果循环、报应不爽的道理……母后因为恨极了玄烈，为了给前世无辜惨死腹中的孩子报仇，运用七煞修罗功转移麝香阴毒，让他的孩子一个个惨死……”

承健柔声安慰道：“母后，这不怪你，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要不是他算计您，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的……”

凌霜再度摇头：“不，是母后错了，母后在报复玄烈的同时，也让许多的无辜的妃嫔饱受丧子之痛……却不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算自己心里再恨，也不该拿无辜的孩子当泄恨对象……害了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要遭报应……你生来体质虚弱，也许就是报应，老天在惩罚母后……”

她幽幽叹道：“母后用七煞修罗功转移麝香，害死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既然罪恶由七煞修罗功开始，那就让母后用七煞修罗功来结束吧……如今母后已经散尽修为，助你练成这门功夫，你不再是孱弱之身……想必很快就会自己的孩子了……只可惜母后不可能看到了……”

承健红着眼眶道：“不会的，母后是福泽深厚之人，一定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