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里进来了一只猫。
最开始是我捡的狗“黑子”还在的时候,我奶奶去姑姑家。老家没人,假期和我爸到老家干爷爷留下的铁皮活。很久没回家,刚一到门口就听到“黑子”嗷嗷地叫了,我回去喜欢把“黑子”放开让它在院子里跑一会,刚一挣脱铁链,它后腿一蹬,“唰”地一下像黑剑一样从我胯下冲出去。
这时我听到头顶“咚”地一声,抬头一看,是一只花色的很胖的猫跳到铁皮搭的棚子上。
“嘿嘿,文卓,这猫把咱屋当自己家了,前几天我回回到屋里来都能看到黑子一直在叫,我就说这狗在叫啥哩?一看,院子里进了只猫!”我爸憨憨地笑道。
“啊,原来如此……这猫长的真胖啊。”我说道。
又一次放了寒假回来,老家太冷了,奶奶还是在我姑家,我缩着手和我爸回来,黑子还是冲着一角歇斯里底地吼,我探过头去,大胖花猫瘦了很多,把身子朝前倾了倾,伸出一只脚小心翼翼地在房檐上走过去,扭过头来瞅黑子时眼睛和我对上了,连忙后腿一蹬,攸地一下溜走了。
“这花猫在咱屋下了几个小猫,你当时不见,祥祥还见猫窝哩!”我爸憨憨地笑道。
“啊?在哪呢?”我问道。
“嘿嘿,现在已经不见了,你回来早些就能看到了。”
暑假回到家,奶奶也从姑姑家回来,我感觉老家很安静,生活节奏很慢,感觉很闲适。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就一直在老家待着,奶奶回来,黑子的伙食也好了起来,每天都能看到油气甚至有时候还有奢侈的剩饭,偶尔有几条肉渣,黑子也比之前单独在家里时胖多了,毛发也变得有油光发亮起来。奶奶给黑子吃的很好,但她却不喜欢黑子,因为每天半夜黑子都会忽然歇斯里底地叫起来,这时候人都是处于那种快要睡着了,但是还绷着一根神经的那种,黑子忽然一叫,人就“嘚”地一下惊醒了,心脏不好的人或许还会因此直接暴毙吧。奶奶就在隔壁房子里抱怨起来:
“唉……文卓,你看你养的这狗,养这狗干啥的吗?赶紧卖了去吧……”
我是初一的时候捡到黑子的,那时候它还是个小狗崽,和一只小黄公狗相偎在冬天的马路边,很瘦,捡回家黄色的给了一个同学,自己养了黑色的小母狗,养了很久太逐渐圆润起来,这时候抱着黑子去了那个同学家,让这俩兄妹见见面。到了之后院子里没有像我想的一样有活蹦乱跳地小狗,难道这么小就给栓起来了吗?一问我那同学,他说,小狗被他爷爷扔出去了。我大吃一惊:
“啊?这一天一直在下雪啊!它在外边……”
“唉!不胡想!它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我爸把黑子扔了,我从学校回来,狗棚那里空荡荡。他说送它走之前还给它喂了一个香肠。我没有说话,还好养的时间不长,要不然可能要歇斯里底了。
国庆假在家里看门,家长不在的时候可以玩一天游戏,可是玩着也玩腻了,肚子也有点饿,就骑着车子到老家去,到了政府门前的十字路口,忽然发现一只黑色的小狗在路边走着,这时把头转过来,看到我“嗷嗷”撒开步子冲过来。
居然是黑子!我赶紧从车上下来,它冲过来趴在我腿上,我忽然闻到一股恶臭,一看,它的头顶和腿上都脏兮兮的粘着奇怪的东西。又嫌弃地往后撇了撇,不过它还是很激动地趴过来,尾巴不停的摇摆。
算了,没办法啦!我把它抱起来,放在车子前的篮子里,骑上车,它两只爪子趴着车篮,把头伸出来不停的舔着我的手指。还真是有意思啊。
我感觉背后被什么猛地撞了一下,咚地一下从车子上摔下来,滚到路边,膝盖一下撞在马路上,我感觉钻心地痛,抱着腿在路上滚了好几圈。黑子从路边的水渠里冲出来“呜呜”地舔着我的胳膊。这时隐约听到前面有人大吼着“撞到人啦!”“下去看一下!”很艰难地抬起头看到前面拉着铁门的车上下来两个人,黑子转过头去俯下身子朝着他们狂吠起来。
“我的娘!”一个人说道,加快了步伐小跑过来,另一个也匆匆走过来,黑子害怕尖叫起来,一会跑到我后面舔着我的胳膊一会又跑到我前面朝着那两个人吠起来。
“娃你没事吧?”一个人说着一边扶着我起来,我感觉右边的腿已经很软,抬不起来,另一个人扶着我另一个胳膊。
“没事没事……”我下意识地说道,黑子吠地更厉害了,甚至还冲过去咬了一下那人的裤脚,不过很快就跳的远远的,再去叼一下又远远地吠起来。
“诶!这没事,没事啊!等一会就好啦!”一个人笑着说。
“没事没事不疼不疼哈。”另一个人笑着附和道。
“嗯……”慢慢地感觉腿勉强能站起来时,我应到。
“好!那就这!叔叔就先走了!我们还很忙哈!”
“走了哈!”
“嗯……”我应到,临走时,他们把自行车扶起来,开着车“轰轰轰”地走了。
黑子终于安分起来,我感觉蹲不下来,也骑不上车子,只好扶着车子一瘸一拐地走,这时我看到从马路旁边一个小房子后钻出来一个大爷,苟着腰,小心地看我一眼,赶紧把眼睛挪开匆匆走了。
真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