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角米泡水洗衣服,福妞把衣服泡上一会儿揉几把,再拿到小溪边去洗干净。回来在院子里晾晒。
天一晴,就带着夏天的样子,动几下子就会出汗,福妞把衣服搭在院子里一根旧布条拉的架子上,对有栓道:“再看那草鞋心疼钱,姐也买了。你要会打草鞋,以后不如打草鞋吧,夏天穿草鞋好。”又透气又凉快。
有栓早就丢下绣花针,正在灶前看着煮米饭:“姐,这米饭要煮多久才行,我怕不够吃的,又贴了几个饼子。”
“当然是不够吃的,”福妞把衣服搭好,还在院子里看地方,多种些菜不是坏事情。看上一回对有栓道:“要是能把火灶移到院子里来,搭个棚子多好。这样夏天屋里也不会热得睡不着觉。”
夏天防暑冬天防寒,是人活在这个大自然界是要做的事情。
有栓从屋里也出来,在院子里看一看道:“姐,你是想修整院子吧,那要一大笔银子呢。就是把火灶移出来,也要费功夫。首先上面要有搭的棚子才行,不然下雨咱怎作饭。”
这倒是个大问题,一个破棚子下面堆的是柴火,而且重新起火灶这个活儿福妞肯定是不会。“有栓,再重新做一个火灶怎么要,一个摆在院子里,下雨淋就淋去,用树枝盖一下;不下雨的时候就在院子里做饭,觉得这么热。”福妞站在屋门口,屋里火灶上煮着米饭,一股子热浪袭人,都不想进去。
有栓没有回答这样的问题,这会儿把草鞋又提起来说了:“草鞋俺不会打,不过大庄哥会打,让他教俺倒是行,不过家里也没有稻草。”
“那你还说得嘴响,姐还以为你一下子就弄把草鞋弄出来呢。”福妞故意对有栓道:“有栓啊,你去让大庄教你,不会觉得丢咱的脸吗?”
有栓回答的得得响:“男人之间的事情,咋会有丢脸一说呢,不就让他教俺打草鞋,再说姐你要重新打一个火灶,也只有大庄打的火灶最好。”有栓的面子是这样的理解的,福妞再对大庄有什么好脸色就叫丢脸。
听明白有栓的潜台词的福妞有必要夸奖有栓一下:“有栓,你人小小,却是懂得很多。姐有件事情要问你。”
虽然屋里热,福妞也只能进屋里去和有栓说话:“你见过鬼吗?”每每这个时候,有栓总是显示出他的机灵劲儿,直直的看着福妞:“姐,你是不是过了松树了?”
“是啊。”福妞坐在炕上,腿跷得高高的二郎腿,对着有栓笑眯眯。有栓象是不觉得意外,反而如卸重负地道:“我说怎么你总是弄来大鱼,别人弄不来,我也早就想到你应该是乱走路了。”
这样的穿越象是越来越讨人喜欢了,没有遇到一个胆小得不行的,顽固不化的弟弟。有栓道:“不过俺跟你去,俺不过松树,俺害怕,从小就没有你胆子大,俺等着帮你拿东西就行。”
福妞大乐道:“成。”福妞决定看一看,有栓是不是真的等在松树后面不进去。屋里一阵米饭香气,有栓幸福的闻一闻道:“真是香啊。”
所有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只有一点儿鱼汤,这一次卖得比较彻底。几块竹笋,有栓突发其想,昨天夜里就种到院墙处,希望能长成竹子。
福妞对着几块玉米面饼子,一小盆米饭,拨一半出来姐弟两个人先吃起来,不足的再用饼子补充,剩下的米饭等到凉了以后。
洗干净手的福妞手上沾上盐全部都团成饭团子,团好后先给有栓吃一个也说好吃。“这是咱们明天的午饭。”福妞去院中扯下足够用的竹叶,小溪边洗干净回来包好饭团,并用有栓的绣花线裹好,有栓对于这样浪费他绣花钱的举动也没有发表意见。
或者是因为没有看到,因为有栓正在努力地憧憬着明天去山里可以抱回很多鱼的场景。
第二天兴冲冲姐弟两个人一起上路了,在路上有栓还在问:“姐,你真的过松树了,不害怕吗?”
福妞给有栓打气道:“怕啥哩,有姐呢。脏东西都是晚上出来,俺就白天去一下就行了。再说,”福妞嘿嘿嘿:“你不是在松树旁等着姐。”
小小的有栓走的也不慢,姐弟两个人仍然是天亮走到进山口,没有走多久,有栓就喊一声:“到松树了。姐呀,你咋不看就这么往前走?”
福妞每一次来只是想着多挣钱,完全没有松树的概念,有栓这么一喊,才看到这一排威风凛凛的松树,一棵棵雪松漂亮地在山林间,不能怪自己看不到,现在是别的树也枝繁叶茂的夏天。
对着有栓回头一笑:“你在这里等着姐吧,姐要下午才回来。”福妞嘿嘿笑着往前大步走,走上几十步,果然是听到有栓喊一声:“你不怕,俺是男人俺也不怕。”
带着有栓先去看自己的葡萄干,这才晒两天,还没有完全干透,摘下一个来尝一尝,水份蒸发有一半,甜度就上来了。
再摘一个给有栓吃:“好吃不?”有栓吃一个就爱不释手:“姐,这是啥,真好吃。”又甜又酸,有栓从来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这是葡萄?”长的是象葡萄。
福妞摘下几串来,已经是可以吃了,放进竹篮里,再摘几串葡萄也放进去,这是姐弟俩一会儿的零食,对有栓道:“咱摘木耳去,摘蘑菇去,这里的葡萄干还要晒几天呢。”看一看天色,十分艳阳,希望停上几天不要下雨,这葡萄干就行了。
有栓雄纠纠气昂昂走在福妞身边,一面吃着竹篮里的葡萄干和葡萄,比一比哪一个更好吃。木耳就在葡萄旁边的槐树林里,福妞提醒有栓:“不要槐花不值钱,俺只要木耳和蘑菇。”
肥肥嫩嫩的木耳和树根下鲜嫩的蘑菇不一会儿就摘满一竹篮,福妞把竹篮从有栓手上拿过来:“我来拎吧,这就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