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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改邪归正有原因(2 / 2)

悠悠种田记 淼仔 5154 字 2022-08-07

看到大门打开,刘田媳妇就伸头往院子里看,同时嘴里吸气声:“这多的枣子,这是哪里弄来的。”再伸头去看牛:“你们家的牛牵回来没有?”故意把“你们家”这三个字说得特别响。

听得明白的凌墨只是嗯一声:“那牛太贵了,买不起了。”刘田媳妇是故意说得他和福妞象是一家人一样,听到凌墨说得也象是一家人,刘田媳妇反而不高兴了,对着院子里枣子再看一看道:“福妞能挣钱哩,几头牛也能买得起。”

这就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刘田媳妇嘀嘀咕咕地自己说话:“一个外乡人,人家里没有人,满院子逛,还开门和人说话,以为自己是这家的人吗?”

全没有想到刘田媳妇想什么的凌墨只是在院子里看看,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了,再就是好好做一顿饭吧,让这妞看一看没有哥,她过年是吃不上好吃的。凌墨从一开始是来帮助这妞的,到现在打算沦落到福妞的长工、跟班,保姆,再加上专职厨子去。

在厨房里收拾菜的凌墨想一想自己也觉得冤枉,看一看院子里菊花犹有开放的,就是北风紧,那绿叶更显得墨绿中看,谁叫这妞,把这院子弄得招人喜欢,一扇竹子墙,凌墨看一眼就想笑,真是想得出来。这是哪一个设计师也不会想出来的。

防火防水防盗哪一条都挨不上,防晒倒是能挨得上,不过人要贴着竹子过日子才行。想想春天一来,春雨一浇,有新笋出来,一定是忽忽地往上冒,这墙壁就长密实了。这样想着,凌墨也有几分盼望着,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让这景致早一点儿到来,哥要好好的欣赏一下。

凌墨也同福妞想的一样,竹子下面坐着好好醺然薄醉去,春天没有菊花发,可是别的花却是大放,田野里小草复生,树木抽绿,这景致想一想,有如沉酒让人欲醉……

树林里福妞和有栓又和二汉楚河汉界好了,这边是姐弟俩个人有说有笑,那边是二汉背着身子听一听也笑一笑,这样干活倒象是在田里,男男女女说笑着干活,可以减一些疲累。到晚上,依然是二汉先走了,福妞姐弟两个人后推着小车回来,两个人都是“咕咕”叫的肚子,忍到村口没有看到凌墨,只是乱猜:“说了今天不出去,在家里做什么好吃的吧。”

越说越饿,所以忍到村口才提,兴高采烈地说着吃的到家门口,门内传来有财和有贝抓搔院门的声音,但是门上却是铁将军把门。看得福妞和有栓都是一愣。

这院门今年还是防君子不防小人,要想进院门的人,分开竹子也就进去了。所以有栓和有贝也在院子里,是凌墨放出来看院子的。

福妞取出钥匙,这一把天天当成项链一样,一根红绳系起来挂在脖子上。打开院门,有财和有贝一起跑出来,有栓一只手抱起来一个,觉得沉甸甸地:“再长俺就抱不动了。”有贝也倒罢了,有财已经是一只半大的狗。

把小车弄进院里来的福妞再打开堂屋的门,点上油灯,果然桌子上有一张纸。有栓看着福妞在看,也伸头过去看:“这写的是什么?”有栓勉强看了看对福妞道:“象是凌大哥有病人。”福妞点点头,一进来就看明白了,是隔壁村子有一个病人,急着把凌墨找走了。

回来的时候看到堂屋的门也锁了,有财有贝也放到院子里去了,福妞觉得安心之余只有一条担心的事情:“是做过饭走的还是没有做饭走的,”姐弟俩个人都觉得一个人可以吃三碗饭才是,这会儿再做饭,真是要人命。

点上油灯去灶屋里,却看到锅里蒸着吃的,而且还是热乎乎的,因为焖得严实。福妞和有栓都是大喜,过来看凌墨今天做的是辣椒豆角肉丝,然后还有一个鸡蛋汤。

洗洗手也懒得往外面端的福妞和有栓就站在锅灶前开始吃起来,而且这里对着大锅还觉得暖和。

暖暖和和地吃过这一餐饭,丢了碗筷的福妞和有栓洗洗手脸就去炕上睡觉了。累了一天理当倒头就睡,还是猜了一会儿凌墨的去向再睡。

“明天俺在家里,那碗筷明天俺来刷。”有栓再提醒福妞一句,福妞觉得有栓连着去太累了。而且这红枣要让桂花的哥哥来收,福妞决定明天一早去找桂花一起去,让有栓在家里歇一天:“休息半天就在家里念书吧。”福妞交待过有栓,一面想着是什么样的急病人,才把凌墨从家里拉走。

此时的凌墨正在隔壁村子里的一个农家里,这一家子的男人陪着他坐着,都是唉声叹气地,凌墨只能是劝解:“这伤痕上了药,愈合倒是快,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要睡着,就好了以后,伤疤能不能完全去除,也是不能知道。”

屋里传来不时的呻吟声,这是一个在县城里给人家帮工的一个丫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被主人家打了一顿从家里撵出来了,让家里人去接。

家里人接回来,就赶快来找凌墨,好在凌墨现在福妞家里住着,还算是好找的,要是以前,脚踪儿也不知道落脚哪里,远不如现在好找。

那棒伤打得那么狠,在主人家里只随便上了点药就丢到柴房里去,等到家里人来接,已经是独自在柴房里躺的有三天。看着这一家子的男人都是闷着头不说话,年纪长的男人只是抽着烟袋,年纪小的儿子们只是闷头叹气。

“郎中先生,你的床收拾好了,劳累你这么久,快去歇着吧。”给凌墨收拾床的是这一家子的妇人,做母亲的眼睛已经哭肿了,用围裙不住地擦拭着,还是客气地对着凌墨想堆出来一个笑脸来。

农家小屋里没有多余的炕,给凌墨铺了一个稻草的垫子,稻草堆的多多的,睡着很暖和。忙了半天的凌墨是被隔壁屋里的哭声给惊醒的:“这份工是里长介绍去的,他抽了不少的头钱,现在他倒是不问事了。不会是帮里长传消息传出来事情了吧。”

做母亲的哭啼不休:“里长一年要帮多少女子去帮工,就咱这傻女子,到这主人家里,人家里是经商的,里长一月去几次看她,问主人家里什么时节进什么货,到哪里去,她都帮着打听,我就知道迟早要出事情……”

个头不高的里长凌墨也是见过的,觉得这个人是个有心思的人,而且多多,现在听一听凌墨也摇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想窥测别人家里的事情,介绍一个帮工去,姑娘们水灵一些的,多是在房里侍候,能听到的话也多。凌墨在同情这姑娘之时,也钦佩这里长这么深的心思,

凌墨觉得自己知道这心思,是从书上看出来的,而这里长,听说少年里念过三年书,然后就再没有学过,想到这里,凌墨不由得一笑,有栓倒是一个当里长的架势,念书但是不进学。

第二天的凌墨回来就把这件事情告诉福妞,当作是一个谈资:“那姑娘打的是挺厉害,”凌墨又想想福妞,是凭着自己能干有了现在这一切,就说打黑熊,见到黑熊没趴下还是好的。要是福妞也是往宅门去,走给人当丫头的路,嘿,凌墨不能不想一下……

福妞听过以后,心里一下子就提起来,她心里想起来了小菊。福妞当时对四婶说借钱的话时,倒是一片真心,回来也觉得自己太冲动,可是这世上有一些人就是那么傻,喜欢去帮助人,反而不落好。

只能说她们是个傻人,是因为这种好人不实行了,有时候会遇到你越是对别人好,别人越拿你不当一回事情,可是福妞还是这样的一个实性人,一面想想自己要买牛,周大全村子里的那牛太贵就算了,可是别处在寻找;再想想印子钱,解放前的血汗债大多都是印子钱。

这里福妞又联想到小菊,隔壁四婶院子里,柱子在自己的房间里拉着脸只是不高兴,新媳妇冬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成亲虽然还没有满月,冬叶对柱子还是比较满意的,更满意的当然是柱子为她掏了不少的钱,八十两银子在村里娶媳妇算是不少。

“你下地累了?”冬叶体贴一下柱子,生得也是五官端正的一个魁梧男人,听着柱子沉着脸嗯一声,冬叶继续说自己的心思:“地里没有什么活了,咱妈说明年下地再有我。我想着在家里太轻闲了,隔壁的福妞我天天看着一晒一院子的山货,我想去说一说去,我跟着她一起去进山去,多少也是一点儿钱。

钱,又是钱,柱子不高兴正是为了钱,他看看冬叶就没有说话。冬叶自顾自又说下去,新媳妇对于新地方肯定是有自己的心思:”跟福妞一比,咱家这院子是旧了不少,跟着她后面跑一跑,有钱俺再起一间屋子才是。成亲以前,俺爹妈来没有说什么,只是觉得俺家这院子太旧了。“

八十两银子!柱子在心里正在翻腾,为自己娶亲居然花了这么多的钱,这是柱子今天去集市上时遇到自己的妻弟才知道,也就是小舅子。

”我今天去集市上遇到你弟了。“柱子这才开口:”你弟在集市上的房子倒是不错,是一桩单门的独院,三间房子,还有灶屋,院子里有水井石榴花,我问了问,说是八十两银子典下来的。“

一提来这个,冬叶是更高兴了,弟弟在集市上给铺子里帮工,订的是集市上一家的姑娘,人家眼眶子是高的,当然要有一间单独院子才肯嫁,这钱最后就转嫁到柱子头上,而且收拾院子,买家具下聘礼的钱还是冬叶的娘家掏。

”他明年打了春就成亲哩。“冬叶格外的温柔,然后还是说跟福妞去的事情:”你去对咱妈说一说,咱妈不是总说和福妞好哩,而且福妞家里蒸馒头,我看她不会发,她弟也不会发,不都是咱妈去帮忙。“然后笑:”那个郎中象是也一般哩。“

家里有没有成亲的姑娘,却住了一个外来的男人,冬叶也要笑一下。柱子没好气:”人家就姐弟两个人,以前日子多穷苦,咱妈去帮忙是应该的。她家里不会发馒头,也没有见吃生面。“冬叶只是捂着嘴笑:”是哩是哩,所以我想去和她说一声儿,应该不会藏私吧。再说人去的多,有野兽也不用怕不是。“

柱子站起来往外走,出来去四婶屋里,却不是去冬叶的事情。一进来就往地上一蹲,闷着头不说话。听着爹妈一起问自己怎么了,才憨声憨气地问道:”我成这个亲倒花了八十两?“抬头看着父母亲一起不说话,柱子闷声闷气地道:”这钱要怎么才还得上?“

”不过是苦个十年八年的就还上了。“四婶安慰儿子,这钱柱子是不知道,柱子前面说的一个就是没完没了地要东西,柱子在女家第三次要东西的时候,就自己背着爹娘去媒人家里退亲了。回来被四婶一通骂:”彩礼也送了一部分,你这样才叫吃亏哩。“你退亲又拿不回来。

柱子当然也急了:”没钱娶媳妇俺打光棍去,这钱不是容易来的,说一声要就要给。“前面给了后面不给,前面的就亏了,所以就只能一直地给下去,这算是订亲事的一个陋习。

所以这一次花这么多的钱,柱子并不知道,四婶也不再让儿子事事出面,都是自己出面,这一个亲家开口更多,不是也一样要给。四婶看看儿闷闷不乐的儿子,叹一口气,新媳妇还是勤快的,只是这一家亲家比上一家亲家还能张口,总算是成亲了,人是进到家门里,庚贴也换到手里,以后只要安心还钱就行,再说小菊大了说亲事,也可以找别人要钱去。

”你不用担心,这钱能还上,“四婶安慰儿子:”小菊在吕家还有一份工钱呢。“一年也有二两多银子。

一提小菊,柱子更来火了,对着父母亲也发脾气了:”我就是为小菊才不高兴,家里少她一口吃的吗?送她去挨打受气去。“看着父母亲惊愕地眼光,柱子双手抱着头重新蹲下来:”我今天去看过小菊了。“正好又看到小菊身上的伤痕,不知道这些人打人总是打在手臂上,手腕上露出来一点没有遮住,又被哥哥柱子看到了。

”你咋不说一声就去了,俺去的勤,吕家能高兴?“四婶一提起来女儿就心酸,可是为还钱,少带一年就加上太多的利息上来,小菊在吕家,家里可以省吃用,衣服各样都省,还可以有工钱。

柱子烦燥地道:”吕家在集市上跟咱这村里人比,看着是头一份了,可是在县城里就没有他家了。他家又不是阎王殿,去看看俺妹怎么了。“然后闷着头又闷上一会儿,对爹娘道:”把俺妹接回来吧,里长介绍的隔壁村子里的人挨了打被撵回来了。这工是里长介绍的,这个里长不地道哩。“柱子怕妹妹会有什么事情出来。

四婶压住心里的难过,儿子的话正中她的心思,听到隔壁村里的那个被人撵回来的人,四婶也是心里提心:”我就说过几天再去看小菊去,交待她做工就行,不乱传话。让她回来,那可不行,俺签的有契约,要赔钱的。“

听到母亲这样拒绝,柱子上火了,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走到院子里,听到隔壁院子里福妞喊有栓的声音:”有栓,你可以睡了,明天在家里好好地读书吧。晚上不要再用功了。“

在灶屋里的福妞探出身子来喊堂屋里的有栓,两天没有在家里写字的有栓,看看今天回来的早,又暂时不想睡,累了一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手里拿着书又在那里摇头晃脑袋去了。

在自己家的院子里站着的柱子听到有栓清脆地答应一声,柱子只是不舒服,福妞一个人还可以护着她弟,俺倒护不住俺妹了。

给人帮工的丫头都挨打,可是打到自己家里人身上,柱子心里就不舒服。由小菊帮工到小舅子的院子,再到成亲花了八十两银子,家里打算勒紧腰带去还个几年,柱子一回家就对新媳妇冬叶要不高兴,这个媳妇有这么贵吗?

见柱子只是站在院子里发愣,冬叶走出来小声喊一声:”你这个人,倒是睡还是不睡,只是在风里吹,要是吹病了怎么办?“这才提醒了柱子,这才觉得身上发冷,走进屋里来,脱了衣服就上炕上去了。

冬叶吹熄油灯上炕来,一个温热的身子贴过去,同时问柱子:”你对咱妈说了,明儿我就去吗?“冬叶心里想自己手里能有一些活钱,在人家里做媳妇的,又不是现在的可以自己有工资,有这种想法的倒不在少数。

”我忘了说了。“怀里是柔软的身子,柱子的不高兴也消散几分。对冬叶回了一句。黑暗里一声”扑哧“笑声,冬叶娇滴滴地道:”那你去了半天,是说的啥。“

柱子嗯一声道:”没有说啥,就是村里几个人要去集市上做生意,贩些过年的鞭炮吃食来卖,我也想去入个伙。“

”贩鞭炮不行,贩别的俺不拦你。“冬叶对柱子道:”俺村子里有贩鞭炮路上就炸了,还好没有炸到人,只是本钱丢了。要是炸伤了人,那俺怎么办。“

这样依赖的话语让柱子心动一下,也低声道:”不会的,俺会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