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在此刻,他才和‘教授’两字能挂钩,他最大的耐心全在讲题之时。
于温景礼的原则而言,这世界上的学生唯有两种想学和不想学的,又或是听话和不听话的,绝不是聪明与愚蠢。
对解出难题的学生可赞几句聪明,但对解不出题的学生,他从未用过‘愚笨’之类的词去训斥,只要是涉及到‘传道授业解惑’,他总会注入所有的耐心。
教学几年,温景礼挂科记录为零,只因他从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他在教育上尽的是最大的责,期末前为可能挂科的学生补习是他的传统,也因此有人戏称,他是讲学最真诚的信徒。
他一向接受学生的‘奇思妙想’,过程不对但答案对了,不是否认而是包容,比如现在苏苒的换种方法得答案。
温景礼一一列出她的过程,逐步按她的思路走,最后将破绽消除,换种方法让她容易接受和记住。
将近一小节课的时间,依旧在原地踏步,但他不着急。
苏苒的手机在不知觉中放下了,她深深地看了眼旁边的人,确实能称得上是南大著名教授,挂科率为零的记录还真不是人能拿的。
她在心里高看了几眼,但现在她在学习上只想随心所欲,要摆烂,要当咸鱼。
等讲完后,温景礼才意识到苏苒在看他,目光太焦灼,他身体下意识的紧绷,因为本人气场的缘故,他很少被女性这样盯着看过,也是现在才发现,他们的距离过近了,他从桌侧移动到了正位,只有两三厘米的间距。
淡淡的香水味沁入鼻中,不是很浓郁,刚好让人能记住且接受的程度,他不自在地看着试题:“现在懂了吗?”
“教授教的这么好,我怎么会不懂?”苏苒勾了勾唇,视线放在了手机上,恍若没发现他的异常。
一句话也没听出她是真懂还是假懂。
温景礼还要多问一遍时看见了因为离的过近,那几根落在他肩上的头发,清新的花香,他小幅度的动了动,头发纹丝不动,他身子前倾了些,动作太大,引起了苏苒的注意。
她忍着笑,伸手要将发拂开,温景礼应急式反应快速抓住了她的手。
四目相对。
温景礼唇抿成了一条线,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掌心中的手很小,一手便能握住,他想飞快地甩开,意识到面前是桌子,很轻柔地将苏苒的手放在了桌面上。
“抱,抱歉。”
苏苒十分善解人意地开口:“不用道歉的教授,您的力气很小,不疼。”
温景礼放下笔:“你先看看后面的题,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匆忙地离开,身后似乎还能听见笑声。
苏苒脸上的笑意肆染:“看,他跑了。”
[……宿主那样谁受得了?]066板着脸,这个嘴碎教授就是个雏,没和女的待过,刚刚和宿主握手了能受得了才怪。
他肯定会自我怀疑。
066叹了口气,希望姓温的能撑着点,要是栽太快它又要输了。
“我哪样了?是他先动手的。”苏苒反驳,她是个纨绔,她什么都不懂。
系统程序举起牌子:他的错,宿主没错。
066很嫌弃,它从来没见过这么狗腿和不要脸的东西,对局长怕是都没这么狗过。
好的,内心辱骂同事,066再次喜提禁言。
而被它嫌弃的温景礼躲在了卫生间,他单手将水泼在了脸上,水的冰冷让他清醒了点,左手似乎还能感受到温软,他看向镜子上的自己,头发湿透,脸上滴着水,有些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