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避讳的目光和自来熟的吩咐让慕泊言蹙眉，他轻扯袖子，银光色的手表上指针提示着时间，先前的愤怒和屈辱在此刻像是平复了一半。

他正襟危坐着，全然没了刚刚的火气。

“确定？”

“不抱的话，解药就只能喂狗了呢。”

苏苒抬起手，如明玉般的眼眸含着笑盯着他，由心开怀，好似在与他分享着某件乐事。

小剂量的药物足够让他有机会活动，只是抱动一个人或许是勉强的，慕泊言面无表情的蹲身，半张着手臂，那股清香再次入鼻，他微怔，太阳穴突突的跳动，本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

数不清的烦意。

蹲着的人看似顺从却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挺直的背似乎在昭示着他的傲骨，就算神色不变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算不上多好。

苏苒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心里渐渐的不悦，眸中闪过狠色，这样的表情真是让人看着不高兴呢。

不肯听话的都要变成玩偶先生，和它们一起在家里的隐秘空间挂起来，被人操控的玩偶才是让人开心的东西。

杀掉，做成玩偶，眼珠子挖掉，人皮也刮下来，还有那双细长的手，带着血拜在钢琴键上，去掉皮肉的人骨大抵要比家里的骷髅更好看。

逐一疯狂的念头在看似落落大方的女孩脑海中闪过，她袖口中的刀子露出了点微光，在墙面一晃而过，很快又被袖子遮挡不留痕迹。

瞬息之间，她的刀子重新回到了袖口中，苏苒拂开了慕泊言的手，缠住了他的脖子，埋在了他身上，特有的冷香让她浮动的心思静了下来，那股杀人的冲动淡了下来。

不能杀的，是未来的玩偶先生，要留着。

女孩的身体嵌入怀中，慕泊言彻底僵住，条件反射的要把人丢出去，最终是将人抱起朝窗户方向走去，停在了窗边。

苏苒伸手推开了窗户，微风涌入，勾起发丝，她坐上了窗户的边沿，单手靠着，稍有不慎便能从上面摔下去，她不在意的晃了晃腿，背对着窗外，无任何支撑。

她忽的往后倾，半个身子都掉出了窗外，只要再用些力气就能摔下去，这般大胆的动作慕泊言下意识的扶住窗户将手放在了她的身后，却被苏苒猛的推开。

情急之下他拽住了苏苒的手，却再次被甩开。

“慕泊言，现在是第二次机会哦！”苏苒手放开，余光瞥见了街头的风景，偌大的空地，无人驻足，对面是繁华的都市人来人往的常态，窗帘薄纱受风吹动，朝外飘去，她抓着慕泊言的手放在肩上，双脚抬起侧坐在了窗沿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慕泊言呼吸一滞，而后者丝毫没有惧意，微风拂面吹起发丝遮盖住了她的眼睛，遮挡住了神色，她语气平静：

“不是要证明？推我下去就好了。”

“这算什么？威胁？”慕泊言死死拽住她的手，本平复下去的怒火又再次浮起，他身上散着寒气，气压压低，心中升起阴郁，他冷笑：“你以为我不敢？乔苒，你哪来的自信会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以他的能力杀了一个人，哪怕有乔家又如何，抹去所有的痕迹对他而言轻而易举，他压根不需要去考虑后果，不过是死了一个障碍罢了，一个碍眼的人，杀了就杀了，他只要顺手将人推下去，只要推下去就不会再见到了。

“那你倒是动手啊。”苏苒抚了抚被风吹的冰冰凉的手臂，双手透着寒气，轻微的摩擦也生不了暖意，哪怕是夏日，却感受到了微风跳过了凉爽带来的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