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照往常的做。”
慕泊言闭上了双眼,不由轻嗤,平日里给他下药,绑他倒是胆子大,这么大胆子还能被人欺负到这种地步,两个没用的废物都解决不了,招惹他倒是来劲。
冰凉的手铐此时已经有了温度,至于那把钥匙,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秘书了然,照往常的做,不就是都抓了,估计是抓那个聒噪的青蛙,他小心翼翼的问:“那乔小姐?病?”
“脑子要是坏了就可以剁了喂狗。”
“……好的。”
秘书暗骂自己是蠢了,他看那只蠢青蛙和乔晔才像是精神病,估计就是嫉妒心作怪,差点被带偏了。
慕泊言抚着手腕,是不是有病他心中自有判断。
他拿起手机,最终在心理医生的备注上停住,许久之后,一行字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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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画作已然完成,是一副慕泊言的正脸,彩色颜料的画作也未将他脸上的冰霜完全去除,哪怕是画上也不是微笑的,颜料瓶子被合上,放在了地上。
她拾起小伊,抱着它在实验台上调着试管中的液体,蓝色的火焰灼烧着,白色的水由无色变成了血红,她蹲在骷髅的边上,将血水一点点的涂抹上去,手中捏着针。
几张完整的面皮贴在了骷髅的脸上,她慢慢的缝合,骷髅的脸逐渐成型,怪异的眼珠凸起,上面还印着街上路人的倒影,人过于多了。
女孩的眼中出现了几分不满,手术刀毫不犹豫的插入了它的眼球中,碎成了好几段,血和不知名的白色液体在缝合好的面皮上洒出。
“小伊要乖哦!我的东西,只能看我一个人。”她轻抚着娃娃的发尾,轻言细语,还有隐约的警告。
几声哇哇声像是在回应,她勾唇笑了,无声的夸了句。
只能是她一个人,也只能属于她一个人,否则,就毁掉好了,只能毁在她的手里。
骷髅的眼睛换了新的,干净清澈,和镜子一样,这次的眼珠里什么都没有,直到她看过去后,全是她的倒影。
这次,她满意了,却依旧蹙眉,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不太好。
不到几秒,骷髅的眼睛还是空的。
手机上播放着的是潘泠泠的声音,只戛然而止,再往下,她不想听了,没什么意义。
慕家不会要一个精神病进门------
呵,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进慕家的门了?
早就不稀罕了,她不需要,
他的同情和怜悯真是可笑。
苏苒募地笑了,手中的液体干涸,抱着小伊的手逐渐发麻,慢慢的失了知觉,她一阵恍惚,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只有一片红白交赤。
她轻声呢喃:
“星际没有神佛,陆琤许的愿好像没有用了。”
那条求便无数高山的红缎带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顷刻间碎成了两截,她朝上看,眼尾微红,嗓音含着哑,手臂被压的刺疼。
求吾妻喜乐,陆琤的话不管用了,至少这次是不管用的。
现在妄想不知足贪念的人成了她,座落在高山上的神似乎搞反了。
‘吾妻喜乐’
厌恶之下诞生的同情和怜悯,还有可笑的宽容,那是什么?对精神病的包容,不得已而产生的情绪,她不需要这样的东西。
慕泊言,她似乎也不大想要了。
陆琤就是陆琤,他们是他,可唯独慕泊言不是,他是他自己,他也该是他自己的。
苏苒半跪腿脚疼痛难忍才起来,轻轻抹去了眼角存在过的湿润,手抖的抱着小伊,轻拍着,哄人一般道:“我这次就和小伊过吧,小伊陪姐姐一辈子好不好?”
那几声叫唤似乎给了她最大的回应,软萌的娃娃无声的眨了眨眼睛,小小的手指也动了几下。
足够了,小伊尽了最大的力。
“谢谢小伊,小伊真棒。”
她也有人陪着,病了也还有人愿意陪她,这里很热闹,或许,不需要再添人进来了。
目光骤然投在了那副已经完成了的画作上,苏苒轻轻蒙住了小伊的眼睛:“别看了,他不会喜欢小伊的,我们很好,不需要他喜欢。”
那副画被拿起,撕成了碎纸条,被随手卷成团扔在了地上,与那些不要了的垃圾混在了一起。
地下室有了微妙的动静,她拾起针线,一针一针的缝着,一只类似人的手在她手下出现,她扯下了骷髅的手骨头,将手安了上去。
“骷髅哥哥以后也会和小伊一样可爱了。”
小伊睁着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看,好似有多惊奇一般。
门外发出细小的声音,苏苒浑然不在意,继续摆弄着剩下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