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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天色放晴,湛蓝的天空如洗,令人心旷神怡。
三月站在镜子前,瞪大了双眼打量自己这张与卿潇一般无二的脸,惊讶之余生出了些怕意,她看了看自己身后站着的素雪,又看向身后的卿潇,为难道:“公主,这样真的可以么?被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啊。”
卿潇身着一身宫女装扮,正坐在椅子上惬意的用茶,听她这么一问,放下了茶杯,郑重道:“你莫要担心,素雪的手艺不会出错的,再说了,有素雪陪你一起,你怕什么!”
素雪道:“你且放心,不会有问题的。”
三月还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不进宫,却先被卿潇硬推着出了惊鸾殿,恰好碰上了刚从门口进来的云深。
她没辙,只能硬着头皮迎上云深:“奴……臣妾给……给太子殿下请安。”
云深深深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宫殿,也并未做多怀疑,只朝她微微一笑,“太子妃不必多礼。”
……
三月与素雪都随云深进了宫。
卿潇闲在府中,想着无聊也是无聊,又早听素雪说辰慕住在一家叫做福门客栈的地方,她便换了身便装去了福门客栈。
福门客栈前,人声鼎沸。她迈开步子走入,一眼就望见辰慕的身影。
他此时正坐在院中与一桌市井装扮的人交谈,瞧眉眼间尽是笑意的样子,像是在聊什么极其有趣的事。
卿潇悄声走到他身后,不想上座那长须星目的大哥,压低了声音说的竟是西凉太子云深的一段风花雪月。
辰慕正聚精会神听着,忽然见到卿潇向他走来,急急从长凳上站起。
卿潇一笑:“无妨,辰慕君且坐。”
辰慕又坐了下来,为卿潇留了一个位置。
座上大哥见到卿潇,眉目间含着笑:“这姑娘生的好生俊俏。”
卿潇腼腆一笑:“您过奖。”说完,她在辰慕身边入了座。
只见那大哥抓了一把碟子中的瓜子,又要说起云深的那段风月之事,还没开口就被辰慕拦了下来,“不如换个故事吧!”
卿潇自然知道辰慕为何要拦着他继续讲,她身为太子妃,在她面前谈论太子确实有失礼教。
但大哥却只认为是卿潇才来,可故事却讲了一半了,辰慕怕她从中间听会听不懂。
卿潇向着大哥笑了笑,只道:“这位大哥您说便是,就算从中间听起我也懂得了的。”
听她这样一说,他就喝了口茶继续说了起来。
卿潇从中间听起,也算将这个故事听了个透彻。
说的是太子云深本与相国家的庶女司徒叶沁一见倾心,再见倾情,已到了私许终身的地步,但奈何那司徒叶沁只是一介庶女,皇帝如何都不准二人成婚。
不料一向温和的云深竟跑去皇帝面前跪了一天一夜,这才叫皇帝松了口,准许云深收了叶沁为妾。
没想到这本是个喜庆的事儿,司徒叶沁却在成婚当日凭空消失了,云深动用太子府所有暗卫在西凉城寻了整整三日,可那姑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丝毫音讯。
云深在这事上颓然了半月有余,直到偶然在街上见到了如今太子府的王夫人,才渐渐走了出来。那王夫人的特别之处啊,就在于她长着一张与司徒叶沁一般无二的脸。
后来云深不顾皇帝反对,风风火火地跑去将她赎回了太子府。
卿潇恍然大悟,这其中竟还有这样一段堪称“戏折子典范”的戏码啊!
也怪不得王夫人那样跋扈又俗气之人也能入得了云深的眼,原来是因为那副皮相。
大哥说完了故事复嘿嘿一笑,看向卿潇:“这位姑娘尚未婚嫁吧,我有个远房亲戚在朝堂做官,也尚未婚娶,要不……”
这是……要给卿潇做媒了?
辰慕扯扯嘴角,心道大兄弟你怕是不晓得她的身份,还敢给人说媒!
他急忙打断他:“大哥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已然定了亲了,不出意料下月就要成婚。”
大哥还不死心:“定亲了?定的哪家?我和你说我那位远方亲戚……”
辰慕继续打断他:“您先冷静点,是真定亲了,定的崇吾宣氏。您看若真没那么回事我骗您有什么好处嘛?”
大哥有所迟疑,似信非信,“崇吾宣氏?”
“对,崇吾宣氏。”辰慕肃正神情。
大哥抚上胡须,颇有怅然:“那是个什么家族?”
辰慕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笑道:“这个您就不要担心了,若到时候有机会,婚期将至了再来叫您吃酒的。今日也为时不早,辰慕二人先行告辞。”说着,他向着大叔作了个揖。
卿潇看着他,好容易憋住了笑,也跟着拱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