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尘世间的花月之事又有谁人说得清,大约是真的有天定姻缘一说吧!君苏尧对原来的画锦是为崇敬,毕竟她是从一条巨龙的口中将他救回来的。但对如今的画锦,却是真真切切的情意。
自家小儿子被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女神仙拐跑了,天君此番也是真真切切的被气的咳了血。
太子又宽慰他,“父君着紧身体,三弟年岁也不小了,倘若他真的喜欢,添个夫人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夫人?那时被情爱冲昏了头脑,空有一身宣尘上神半分神韵的君苏尧哪里会委屈画锦做自己的一个夫人,他要的,是正室嫡妃。
既然是挚爱,那便是要将最好的给她的!
天君再次险些咳血。
那时的天君,断不可能觉得画锦这样一个术法普通,不晓得自己打哪儿冒出来,空有一身好皮囊的神仙,是冰境那位将自己的儿子从一条龙口中救出来的仙子。
即便是见过画锦当时的容貌的君苏尧,亦不敢确定眼前的人儿是当天救他一命的那位仙子,因为画锦前后相差太远,术法失忆不论,周身气质与气场却是改不了的吧!
终了,画锦在扬州怀了身孕,君苏尧大喜,再度被冲昏了头脑,不顾君莫怀如何反对与劝诫,带着画锦风风火火的上了九重天。而后有了君潇,有个天宫中不受宠的君潇公主与不受待见的画锦娘娘。
这不算是一个轰轰烈烈的故事,较于烆陌苦苦追了忘忧五百年来说,这个故事偏于平淡,不过也有些烆陌二人的苦情在其中。
风兰殿外的梅花传来阵阵幽香,正如了那日梅花初绽,幽香满院一般,大抵是感知到了卿潇回来了,便争相放着生机,算是迎她这位昔日少主。
卿潇淡笑着看向窗外,仿佛在看当初院里的一个女子,一个小孩,虽着粗布衣裳,但望着满院艳红,倒也别有一番乐意。
对卿潇来说,君苏尧当年栽下满院梅花,是对母亲最后的温存,可对君苏尧来说,这又何尝不是呢?她失去了母亲,她的父君也是失去了妻子啊!
“父君可真心觉得,母亲在这戒卫森严的天宫之中,会平白被别人带了去,或是自己悄然离开?”
她的意思,君苏尧如何能不清楚,他当初亦想过,画锦根本不曾离开过天宫,不过被什么人挟持住了。
可在天宫之中藏人,却比带走一个人还要困难!
君苏尧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莫不是你母亲她已经……唉。”
卿潇眨眨眼,“父君莫要多想,母亲是画族灵主,若她殒了,画族又如何不会派人来寻母亲,又如何不会派人来天族质问?何况父君方才说了,再见母亲时,她身旁站着一名女子与其他几名随从,母亲的失踪莫约与这个女子有关。”
君苏尧略想了想,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当年画锦的失忆大抵与那位玄衣女子相关,依那女子看画锦时清寒的目光来看,若是自己少些时候出现,画锦就不一定是失忆那般简单了。
能让一个画族灵主吃到亏,那名女子绝非宵小之辈!
但平白无故的,又为何要找一个涉世未深,六界之外的神仙的麻烦呢?又如何敢去寻一个画族之人的麻烦呢?
若不是这背后有场阴谋布局,便是那位玄衣女子被当年扬州的冰灾冻坏了脑子。
卿潇道:“母亲一定还在世间,甚至是在这天宫之中,因而还需劳烦父君招些人手,暗中寻找母亲下落才是。”
君苏尧点头道:“这是自然,为父明白的。”
卿潇看向他,“再过些时日,我会与宣尘去寻一回冰境,倘若寻到了,大抵会耽搁几日。父君若是有何事,便直接去崇吾山与宣凌上神商量。”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这四海,大抵安宁不了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