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抬头就看到画锦目光里的凌厉,一颗心扑通跳动了一下,缓过来才道:“蓝婆婆时常和卿潇姑姑说话,但都是两个人说的,我没能听清。我阿娘在最后一天送了姑姑一本《神笔录》,余下就没有了。”
画锦在听到神笔录是目光明显又寒冷了几分,冰落吓得心下又是一咯噔,浑身发起冷来。
“我知道了。”
冰落反应过来时画锦已经进去了。
屋内点了香,案上的紫铜纹花香炉正有袅袅青烟浮起,如同一条变换着身形的长龙,满室余香。
卿潇坐在圆椅上,手中握着《神笔录》正在发愣。
画锦轻轻咳了咳。卿潇听见声响回过神来,“母亲来了,快坐。”
她站起来扶她,“九重天如今如何了?”
画锦任由她扶着自己的手,目光却紧盯着她放下的书。
“九重天倒还好,天君在主持大局,有动乱也有冉素、宣凌二位上神坐镇。我明日准备和你父君去东海看看,让冰落和素时好好陪着你,先将自己的伤养好。”
卿潇注意到她的盯着书看,这便也暗了暗眼眸——她母亲果然晓得以血祭笔的事。
然而这普天之下真的能祭笔的唯有她与画锦二人而已,可这种取舍该当如何?
自己的母亲这一世都过得困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能和父君相濡以沫、长相厮守了,她做不出让自家母亲去牺牲这样的事。
况且事情因她而起,理应由她来结束。画族和梦氏的账,要算也得她来!
她早就在心中想清楚了该如何取舍。
看来得想个办法留住母亲才行……
“潇儿?潇儿?”画锦见她久不言语,探过身子拍了拍她的肩。
卿潇收回思绪,低头一笑,“……我没事,想起了阿阙罢了,今日这香是她早些日子做的,采了好几日的桃花……很好闻。”
画锦脸色也黯淡下来,握住她的手,“阿阙她……也望你节哀。”
“斯人已逝,眼下也确实不是感怀的时候。母亲,如今神笔被夺,是我闯下了祸事,常言道一物克一物,神笔是件一等一的神器,但也是有办法可以降服的吧?”卿潇低头翻着神笔录。
记载着祭笔的最后一页早已被她撕去。
画锦闻言猛的抬眼望向她,“你外祖母可曾和你说过些什么?”
卿潇面露疑色,“她不过和我说您儿时的趣事而已。母亲,是不是有方法可以制衡神笔?”
“这……眼下没到那最后一刻,你放心养伤吧,若是有办法制衡,神笔在母亲身边用了那么些年,总归是我去才好。”画锦的目光就闪躲了起来。
卿潇侧目打量她几眼,咬起了下唇。
她明白画锦是想独自去面对,所以将祭笔一事瞒着她。她是这样想,卿潇又何尝不是呢?
千年前自己已经失去过一次母亲,如今她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生她养她的人去赴死!
“母亲,若您知道有什么法子,一定要告诉女儿。女儿这里还有一事相求,望母亲成全!”卿潇恳求道。
画锦掩在袖子里的手一紧,“你先说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