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禾带着两百西垂七十二骑,分为三路,沿着长江两岸搜索,可是至今无一丝消息。
她站在船舷上,看着江畔杨柳纷飞,心不停往下坠。
“夫人,您看,这里就是巢湖,过了巢湖,就是寿阳,也就是当年淝水之战的场地。”
柳哺拖着病体,来到她的身后。
谢青禾回头,只见他的唇色灰白起皮。
“你身体还没好,进去休息吧。”
柳哺摇头,脸上焦急惭愧:“都是属下无能,未能保护好公子,若是公子真的出了事,我必定以死谢罪!”
谢青禾双手不自觉握紧,她看向滚滚长江水,咬着牙道:“他不会有事的。”
他们约好了共白头,他不可以食言!
她迎着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悲伤疼痛。
“那些刺客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这两日柳哺昏昏沉沉,今日才稍微清醒,故而他们一直没有交谈。
柳哺眉头一直紧锁,道:“自出了蜀道,我就安排另外两路人马假扮公子,分三路回建安。按照道理,我们的行进路线都很隐秘,不可能走漏消息。”
谢青禾黛眉微蹙:“另外两路人马如今可有消息?”
柳哺摇头,脸上愧色:“公子落水之时,让我回去找您,在护卫的拼死突围下,我逃了出去,一路奔至云中,期间并无消息。”
“他的伤,重吗?”
终于,她问出了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落水之时,被刺中了胸口……”柳哺轻轻的说,声音涩然。
谢青禾脚下一轻,她握住栏杆维持住身形,望着一眼无边的江水,心如石坠。
江水湍急,哪怕是正常人也不敢下水,更何况他身上带着伤,她无法想象这样的结果!
“阿姐。”
一个黑衣女子悄然立在他们身后,无声无息,若不发出声音,都不知道那里站着一个人。
谢青禾豁然回首,眼中带着期盼:“流音,如何?”
这就是暗部之首流音,亦是她建造的云中七君当中一员,负责收集情报和暗中护卫之责。她在当天晚上就发出命令,全力寻找卫璟。
流音长相清秀,属于那种扔到人群里也不明显的一类,可是她却能在众多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她的独到之处。
流音目露关切,拱手道:“在洛水有人救过一个人,按照形容,应该是公子。”
谢青禾眼泪一下子涌上来。
“快!”
洛水河畔,一处僻静的小渔村,谢青禾骑着马,飞奔而来。
西垂骑已经有人赶到,围着破旧的农家,可是脸上却并无喜悦之色,为首的是一个身形高壮的男子,他浓眉大眼面目沉毅,正是负责七十二骑的离洛,也是云中七君之一,他上前对着谢青禾一礼。
“阿姐。”
谢青禾急切:“人呢?”
离洛缓缓让开路,谢青禾心下一沉。大步走了进去,发现满地都是血迹,一对年老夫妻倒在地上,屋里赫然有打斗的痕迹。
谢青禾看着老夫妻,脸上怒容渐起,是谁,究竟是谁下这样的狠手?
“厚葬。”她含着泪道:“看看他们可还有亲人在世,有任何要求都满足他们。”
“是。”离洛拱手。
“流音,暗部是否有消息?”
流音从外面进来,脸上沉痛:“阿姐,我的人被灭口了。”
她是得到消息就派两人继续查探,而她自己亲自给谢青禾送消息。暗部的人,可都是她亲挑细选花了很多心思培养出来的!如今一下子折了两个,流音心中自然心疼。
“什么!”谢青禾转身,不可置信,她是知道的暗部的人个个身怀绝技。
“不过,他们留下了半个字。”
谢青禾呢喃:“半个字?”
流音上前,在地上写了下来。
离洛眉头微皱:“这是‘青’少了‘月’?”
谢青禾疑惑:“青什么?是指人名?还是指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