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城外,一条条长龙往外慢慢延伸,卫璟骑着黑马,目光幽深。
“王爷!”
柳哺上前。
“何事?”
柳哺不着痕迹往他身边凑了凑:“王爷,您把茨央留下来……”
“无妨。”
柳哺咬着牙:“若不是要打仗,我真想问问他,为何要……”
其余的话语淹没在风中,他的眼圈通红。
他们几乎从小就跟在卫璟身边,他想不通,茨央为何会背叛王爷!江上遇刺,滇南的奏折被毁,哪一条拿出来都是死罪啊!
卫璟手中扬起马鞭:“总会明白的。”
他的青禾还在等着他,建安城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了,牛头马面也该显形了,他此刻只想早点达到那人的身边。
“报!”
大帐内,谢青禾正在研究攻城的方法。
“羊城派了使者出来。”
“使者?”
她站起来,姚师撩开大帐帘,谢青禾走了出去。
“女公子,别来无恙。”
石炎一身黑衣站在雪地,显得更加清冷。
“石公子,别来无恙。”
谢青禾没想到,居然是石炎来做使者:“请。”
她侧过身,示意石炎入帐,石炎颔首,对她做了请,谢青禾挑眉,转身进了大帐。
待众人坐下,谢青禾看向石炎,观他面容,一如从前玉面冷傲,只是眉梢间夹杂了继续郁色。
石炎啜了一口清茶,“女公子,也不是……,我该唤你将军还是王妃娘娘?”
谢青禾微笑:“身在军中还是按照军中的规矩。”
“谢将军。”石炎从善如流,谢青禾颔首:“不知道石公子此次来是想谈什么?”
她目光看向大帐之外,为了避嫌,大帐帘布被卷起来,对面就是冰雪覆盖的羊城。
“我来是想要劝女公子投降。”
“放肆!”
姚师一声娇喝,手中的长剑搁在了石炎的脖颈之上,似是随时割破他的动脉。
石炎不动如钟,依然端坐在那里。
“阿师。”谢青禾唤了一声,姚师俏脸含着怒气,收回长剑。
谢青禾挑眉:“石公子,我若是让你投降,你可愿意?”
石炎放下茶盏:“自然是不愿的。”
谢青禾颔首:“你是赵国的驸马,我是东晋的王妃,站在彼此的立场上看,就应该能明白。”
石炎抬头看向她:“谢将军,若不是与你有过几面之缘,我不会来劝你,相信我,这时候投降总比丢了命好。”
“狂妄!”这次不是姚师动手,而是离落抽剑斩落石炎的桌角。
谢青禾抬手,止住了离落,看向石炎,收敛脸上的笑意:“石公子,正是因为与你有几面之缘,我才让你进来,只是你这些话怕是太过了。”
“将军难道连真心劝谏的话都听不进去吗?”
谢青禾看着石炎:“石公子,长公主近来可好?”
上次她毁了刘芝的脸,据流音传来的消息,怕是会留下疤痕,以那位长公主的心高气傲,作为她的夫君,想来日子不会太好过。
石炎垂下眼帘:“长公主金枝玉叶,自然是好的。”
“呵呵。”谢青禾笑了笑:“石公子,借刀杀人用的不错。”
石炎把玩手中的茶盏:“将军说的,我不懂。”
“石公子,当初出现在蜀道,怕是打探阿雅消息为辅,让我替你杀了燕国太子或是长公主才是真的吧?”
石炎抬起头,双目寒冷:“杀了他们对我有何好处,活着的长公主才能给我带来荣华富贵,不是么?”
“你真的是为了荣华富贵吗?”
谢青禾打量面前的男子,从前她真的没有仔细看过,对他最初的印象,还是停留在阿雅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若他真的为了荣华富贵,为何与公主貌合神离相敬如宾,这样对他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蜀道之上,他虽然用她灭门的线索叫唤阿雅的消息,可是后来她想了想,作为赵国的驸马,他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不然呢?”
石炎嘴角微勾,露出与往日不同的一面,微微有点邪佞:“将军以为是郡守的女婿吸引人,还是赵王的女婿吸引人?”
“呵呵,那就只有石公子自己心里清楚了。”谢青禾端起茶,不着痕迹看了他的手指一眼,那里似乎有一处不自然的弯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