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台,在这片大陆之巅,极地之北。在九州大陆人的意识之中,青乌台应当是千年飘雪,万年结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其实不然。
曾经九渊也很疑惑,青乌台下,常年都有从空间裂缝里的风吹过,可是,青乌台上,一年四季,鲜花着锦,绿柳长青,水中的鱼儿自在地游着,草原上的梅花鹿欢快地奔跑,剑齿虎昼伏夜出,狸猫也会懒洋洋地趴在姐妹们的膝头打盹。
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了。
后来,当他从这片大陆走出去,走过大荒,到了仙域。站在大荒的九曲河边朝下眺望,一身伤痕累累地趴在仙域的古树枯藤上悲鸣的时候,他都看到过青乌台的影子,那时候他才明白,青乌台,原来是嵌在空间裂缝之中的。
它位于九州大陆的极北之地,位于大荒东面的大河之端,仙域南部的群山之下。
青乌台,占尽了天时地利,所以,在九州大陆这片空间之中,一直都是神迹般的存在。青乌台每年都会从大陆上遴选资质优异者纳入其中,进行培养,那些被选中的少年,无一不是比自己得选为太子还要高兴。
青乌台还是记忆中的模样,他一路行来,朝他偷瞄的侍女宫娥,如见英雄般激动不已,不由自主地挺胸直立的侍卫,宫墙之内,父皇的那些莺莺燕燕们放肆而又压抑的笑声传来,和当年那个少年九渊不同的是,如今的他已经非常平静了。
殿门口,离那高高的王座似乎有十万八千里远,一条没有拼缝的地毯,绵延朝前,似乎被鲜血染就,而未被地毯覆盖的白色玉石地面,令此时的九渊有种累累白骨的既视感。
“你回来了?这一次出去历练,收获如何?”
威严的声音,宛若晨钟暮鼓,在这空旷的大殿之中响起。两旁的黄金武士手中的长戟齐齐地在地上戳了一下,发出金石之音,好像在警告,在这一瞬间走神的九渊太子。
九渊回过神来,一手垂在身侧,一手抬着衣袖,拇指和食指捏着袖口,看似一脸云淡风轻,实则,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儿臣拜见父皇!”九渊并没有下跪,只是微微弯腰,旋即便抬起头来,朝九台王座上的人看去,中年人四十多岁,脸上连半丝褶皱都没有,穿着一身柔软的青色道袍,周身没有任何装饰,就那么悠闲慵懒地坐在高台上,连抬起眼皮看人间众生的欲望都没有,装腔作势的威严都要靠黄金武士们来成全。
但是,如果有人小看了这个人,那就打错而特错了!
活了千年的怪物,想必心里一定是在嘲笑这整片大陆,有人二十多岁突破灵宗便误以为自己是天才,见识何其短浅!
这样一个活着觉得万事无聊,死了又觉得可惜,早已记不得自己有多少子嗣,也忘了曾经睡过多少女人的人,是不会在乎,自己的儿子为何不向自己行跪拜之礼,也根本不在乎这些人间虚礼的。
但凤苍的感知力非常惊人,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已经不需要通过耳目来看这个世界了,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感觉,他感觉到自己这个儿子似乎不一样了。
可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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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抽风抽得厉害,我七点多发布的,现在一看,居然就不翼而飞了,重新再发一遍。
另外,今天的最后一次加更,为那些听“大神说”的姑娘们,多谢赏脸!
也让我发现,原来我的读者有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