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软塌塌地倒了下去，如同一个醉酒的人失去了知觉。姜浮黎朝前冲了两步，防备的是自家爹爹被误伤，此时，只来得及扶着爹爹的胳膊，稳住他猝然失去兄长，悲痛交加下无力支撑的身体。

大老祖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明明轰的是吕姬，为什么到了眼前，却是皇帝？

“大哥！”

三老祖扶住了大老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而是大老祖，他怔怔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老祖听到后，吓了一跳，可是，整座大殿里，并没有九尾狐。想到皇后是死在大老祖的手里，四老祖似乎明白点什么，他和三老祖对视了一眼，两人一左一右，牢牢地守住大老祖。

“皇兄！”瑞王爷跪了下来，抱起了皇帝的头，他不由得想到皇帝这一生，懦弱，没有主见，偏偏又喜欢被人高看一眼，总是喜欢做出些装模作样的姿态，表现出一点硬朗的气息。

他膝下三个孩子，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唯一的一个女儿，因为太过愚蠢，死在了九渊太子的掌下。

说起来，他是个可怜的人。

一时间，瑞王对他的憎恨，恨他抢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恨他虐待自己的妻儿，恨得想要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可是如今，他真的要死在自己面前了，小时候一起在母后跟前长大，犯了错，会被皇兄藏在身后，每一次恶作剧，都有皇兄顶缸，就算被逮住受罚，也因为有皇兄陪着，父皇和母后都会看在皇兄的份上网开一面的种种，一一在脑海中回荡。

“诏……诏书！”

皇帝还没有死透，听到瑞王的哭声，醒过来，他艰难地抬起手，朝龙案上够过去。一直服侍他的宦官赶紧将桌上一张空白的诏书捧了过来。皇帝也没有要笔，手指头在自己的身上戳了一下，沾满了血，勉强撑着眼皮子在诏书上写：

“废太子，瑞王继位！”

七个字，耗尽了皇帝所有的气力，他颤颤抖抖地收回手指头，示意宦官拿起诏书，扭头对瑞王艰难一笑，“朕不是故意的，朕对不起你，小辙！”

“小辙”，如同一把时空的钥匙，一下子打开了两人封存在各自内心深处的所有记忆，儿时的温存，同在父母膝下长大的快乐时光，那早已久远不再的珍贵回忆。

瑞王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抓住姜浮黎，“黎儿，救救他，救救他！”

姜浮黎叹了口气，不管皇帝曾经对这具身体有多好，姜浮黎的一条命，足以偿还所有一切了。而她本也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是，现在，她爹爹哭得跟个孩子似的，只差向她下跪了。

姜浮黎不得不掏出一枚丹药来，塞进了皇帝的口中。

温凉的感觉一路向下，温润的力量滋养着他的身体，可是，已经救不回他的命了。

巅峰天阶的全力一击，皇帝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受袭，若不是因为不甘，一口气撑着，这会儿，他只怕早就在奈何桥上等着了。

皇帝的脸色稍微好一点，他拽着瑞王的手，“朕把皇位传给你……”生怕殿中的文武大臣们听不见，他可以加大了力气，“朕，朕的身子不行了……”

－－－－－－题外话－－－－－－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