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猛一路狂奔,夏平紧追不舍,一支羽箭飞来,直插入陈猛后腰,陈猛再跑几步扑倒在地。
远处,况大山垂下手里的弓,犹如平常射中一只兔子一样。
黄田坝,陈家大院。
往常,陈家大院的人们己歇息,今夜却灯火通明。
实际上在黄田坝,除了犯困的小孩,家家户户都没睡。今天发生一连串的事太让人震撼,到现在还没回过味来。
先是见差役们堵碾房,然后攻击陈家大院,最后一群人跑出村子,晚上这群人又打着火把回来了。这群人竟然把陈大爷打伤抬了回来。
陈大爷是谁?是黄田坝的天啊!他有那么高的武艺,有那么多的人,在黄田坝说一不二,咋一眨眼之间就完蛋了呢?
一切显得太不真实。
但黄田坝百姓们并不很怕,这造反的三十人中,有十几个就是黄田坝坝子里的后生,其它的年轻人也与黄田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些孩子都是看着长大的,都是些老实人啊。
事情发生后,有娃儿在服差役的家庭吓坏了。他们聚集到陈家大院门外呼喊家人名字。
大门紧闭,站在望楼上的陈二狗对着大家说:“孃孃,叔叔,爷爷,奶奶们,大家都认得到我陈二狗,我能活到现在,你们都给我吃过东西。张孃孃,有一年我病了快死了,还是你用陈艾,花椒这些东西给我擦身子擦了一夜,才把我救了回来,大家的恩情我都记得。
可现在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陈大爷咋个对我们的你们都看到的,这次垮窑子死的不是坝子头的人,但保不齐下次死伤的就是坝头的人了。
我夏哥说了,陈大爷敢老是欺负大家,就因为大家不团结,总为自个儿着想,只要我们拧做一根绳,他陈大爷就是渣渣……”
到晚上,看到以往高高在上的陈大爷,身负重伤并被梱得象死狗般抬了回来。黄田坝的乡亲们才真正觉得,黄田坝的天变了。
半夜,在夏平安排下,在黄田坝有家的差役回了家。
那个在倒拐弯把打手踹下山坡,被夏平竖起拇指称“好兄弟”的叫陈虎,家就在村里。一回来就被家人和左右邻舍的乡亲们围了起来。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总之陈大爷一家是垮杆的了,以后黄田坝就没有陈大爷这号人,夏哥说了,今后就是我们自己说了算,接下来就要分陈家的家产,黄田坝人人有份,大家好日子就要来了。
明天要杀要两头猪,请全坝子的人都来吃坝坝宴,大家在一起合计下一步我们黄田坝咋个弄。冯伯伯,明天请你安排杀猪宰羊的事情,还有就是怕奸细混进坝里,我们在村口设了哨,请大家这段时间不要出坝子……”
凌晨三四点钟,紧张,劳累,兴奋了一天的差役们渐渐睡下了,喧闹了一天的陈家大院安静下来。
夏平站在望楼上,望着四周黑黑的群山,反思自己一天得与失,思考下一步的工作步骤。
夏平也困,但他不能睡,也睡不着,村口的岗哨,大院内关押的人员都需要安排人看守并组织换班,自己不守着不放心?
过去的一天,看似很顺利,其实每一步都十分惊险,如履薄冰,每一个细小环节出问题,都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夏平没有什么办法,只有行险一搏,为此他放了些狠话,在战斗中也露出狠辣的一面。
好在运气在自己一边,这些兄弟们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算承受住了压力,在行动中得到了煅炼,取得了胜利。
接下来工作很多,重中之重是培养几个骨干,利用骨干的力量,把全坝的群众团结起来,争取广大群众的支持。有了群众的支持,根基才会稳。
要想得到群众的支持,必须解决群众最关心的问题。今天的坝坝宴就有这个目的。
好在有十几个差役的家就在这儿,群众工作相应好做得多。凌晨放本村兄弟回家,一是让群众了解真相,解决群众恐惧疑惑心理,二是让他们带人来办今天的宴席。
陈家大院的望楼,是整个村的最高点,夏平在这儿一直思考到阳光洒满整个坝子。
山村早苏醒了过来,后院猪圈传来猪的尖叫声,回家的差役兄弟带了很多家人过来帮忙,冯伯正带领人做杀猪宰羊的准备工作。
下一步的工作有了计划,夏平忐忑的心里平静了下来,先去巡视了关押打手们的牛圈和村口的哨棚。虽然没发生意外,但情况并不乐观。许多兄弟都倚在墙上睡着了。不过,现在他对这种情况也无能为力,问题只能逐步解决。
在村口野牛溪背静处,痛快洗了个澡,头发湿的也不好包帕子,就这样披着发走进村里。
野牛溪从村边流过,妇女在溪边洗着今天办宴席的菜蔬,高声笑谈着。孩子们跑着去看杀猪宰羊,一路欢声笑语。黄田坝充满少有的节日气氛。
一路走来,夏平微笑着和认识不认识的村民打着招呼。从昨晚本村服差役的人口中,村民多多少少了解了夏平的一些情况,知道夏平是他们的头,见夏平亲近地打招呼,也拘谨地回应着。
百用十张桌子以陈家大院为中心沿两边街道依次排开,非常壮观。夏平以为要做很多艰苦工作才能发动起来的群众,没想到情绪竟然这么高涨,可以想见陈猛把黄田坝祸害有多深。
陈家大门左侧,杀猪凳上放着己杀好的两条猪,冯伯正带领几个年轻人刮猪毛。旁边正架着几口大锅烧着开水,一大群人正围着看闹热。
一个栓着围腰,走路风风火火的大婶捡起根条子就去抽那些乱跑的孩童,一边抽一边用她那大嗓门吼道:“小山子,给你说了好几遍,喊你们不要在这儿乱跑,不听嗦,老子几鞭鞭打死你。你看这儿烧得那么开的水,烫到了咋得了。
叫小山子的是个大约七八岁的男孩,显然是这群孩子的头,他精力过剩,一会爬树,一会又捡根燃烧的柴火耀武杨威,冯伯刮猪毛,他却跑去扯猪尾巴防碍了工作,气得冯伯拿起刀作势要劈他,他却笑着跑开。
看着小山子在这儿乱跑,甚至有两三岁的也跟着跑,现场太混乱,夏平也怕出事,急忙去找了块门板,抺布和木炭出来。
把门板倚着墙,夏平开始画起来。
夏平的行为吸引了小孩子的眼球,“忽拉”一下围了上来。夏平画的是q版速写,随着画画的进程,小孩们发出惊喜的尖叫。冯伯也探头看了一眼,立即捧腹大笑起来。
冯伯的大笑引来更多人来围观,观看的人也笑成一片,大嗓门大婶也去探头一看,不禁也笑了起来。
画面上,q版大婶拿着细条怒气冲冲要打q版小山子,小山子一脸坏笑正准备逃离。
画对人物表情把握之准,再加上q版的夸张,使画面充满喜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