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伯默默跟着夏平来到溪边,夏平把头埋进溪里,好大一会才昂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他用凉水搓搓脸,然后对着倒影观察着自己微笑。
冯伯好心疼,这个十多岁的孩子承受了多大压力。在人前他是阳光灿烂大孩子,是大家的主心骨,有谁知道他把多少烦愁埋在心里。
回过头来的夏平脸上又露出招牌式的自信微笑。
“冯伯,没有悬崖村,我们依然要打一场大胜。通知全村人在晒坝开会。”
晒坝大树下,除了挂了大门板,还挂了张写实地图,两根太师椅拼成讲台。
锣才敲第一遍,人们就争先恐后赶往晒坝,第二遍敲锣时,晒坝上围着大树站满了人。夏平微笑着和熟悉的人打着招呼走进会场。
所有人都在观察夏平脸色,夏平脸色如常,一点没有挫败的感觉。
第三遍锣一响,夏平登上“讲台”开讲,他不藏着掖着,将所有现实情况和盘托出。讲完,他借口喝水,让乡亲们有个思考的时间。
实际情况早已清楚,只有刚发生的悬崖村离开是个新情况。
孙二爷差点被悬崖村砍头,此时更是骂开了,骂完后又说:“平哥儿,他们走了,黄田坝是没法了,我还是把分的田还给你们吧。”
冯伯说道:“官兵来了,你分不分田一样死路一条。记得那年宰羊村不,几户人杀了大户人家,结果官兵一去,说村民通匪,把整个村杀了个遍,这事你又不是不晓得。”
夏平及时补枪:“官兵杀良冒功是做惯了的,把你头咔嚓砍下来,用枪挑起,由于你岁数较大,他就写上“斩老匪首一名。”
人群响起一些笑声,冲淡了悲观的气氛。
本来还有些要想退田保身的现在也不敢了,不仅是听夏平他们说,而是官兵的这些恶行名声在外。
从打倒陈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绑上战车,下不來了
你分不分田,官兵来了你都通匪,然后榨干你最后一滴骨油。
这些道理一讲,他们全明白过来,没有人再提退田的事。
但大多数脸上都很担心,悬崖村的离开更让他们对前途感到悲观,夏平充满自信的微笑,让他们感到莫大安慰。也增添了些信心。
“平哥儿,你说我们能打赢吗?”
“不是能不能打赢,而是肯定能打赢。我夏平从来不说大话。
下面肯定有人心头在说,吹牛,豁我们的。有没有?”
夏平笑吟吟地看着大家:“没人回答,是没有吗?如果我是你们,我就这样想:平哥儿的嘴,骗人的鬼。但我给你平哥儿面子,我不开腔。”
下面又有些笑声,严肃的脸上又轻松了些。
“打仗以少胜多的例子太多了,诸葛亮火烧新野3000打败曹军八万,赤壁之战三万吴蜀联军打败曹军80万,逼得曹操走了啥子?”
有人在下面回答:“华容道。”
“夏平一拍巴掌,说得对,来,大家给他鼓鼓掌。”
坐在前面的拳师们很听话,集体鼓起掌来,还很热烈。
紧张气氛又松一分。
夏平继续他的散打评书:“以少胜多的例子我三天三夜都给你们讲不完。
我讲在这儿,我看到张大哥在撇嘴,张大哥一定在说,你讲的都是好听的大话,能不能讲点实在的?”
那张大哥急忙辩解:“我没有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