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下邽来人,说……说送大小姐的骸骨和遗物来。”作为府里的老人,唐福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瞒,有些事情不能瞒。
就算唐诗雨是个傻子,唐府也没有承认她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可是外人不是这样想的。现在人无缘无故死在外面,还需要侯爷来拿主意,所以他不敢有一丝懈怠。
“你说什么?”唐柏瑄正在慢悠悠地喝着茶,听到唐福的话,手一抖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
“下邽县来人说,大小姐所乘的那辆马车摔落悬崖,尸骨无存。”唐福装作没看到唐柏瑄的失态,主人的失态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看的。
“让他们进来,我要问话。”唐柏瑄说完话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他心中除了那一丝丝的伤感外,剩下更多的是解脱。唐诗雨的存在就是他们唐府的耻辱,现在人死了也好。
没过一会儿唐福带着两个衙役进来,二人正是来自下邽县的。这趟差事还是他们想方设法争取来的,他们想着死者是侯府的人,他们前来送信,多多少少会给予他们一些好处,抱着这样的目地,他们来了。
“你们有何证据,可以证明死者是我侯府之人?”唐柏瑄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父亲的身上并没有丧女之痛。
“侯爷,请看!”一名衙役把手中的布包递给了唐福,在一堆粗衣麻布的行李之中,居然发现了驿侯府嫡出大小姐的户籍,他们也曾有所怀疑过。
唐福接在手中后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打开外边那块粗布,就发现里边是一个蓝色的包布,再打开就看到一堆粗衣麻布上放着一本户籍。
户籍上还有那包粗衣麻布上都有斑斑血迹,唐福下意识的心中一沉。因为这几件衣服他认识,他见过许妈妈和唐诗雨穿过。
唐柏瑄接过唐福呈上来的户籍,打开一看正是唐诗雨的户籍。
户籍相当于现代的身份证,无论走到哪里,只要有地方设了关卡,没有户籍是不让过的。如果擅自闯会被当成奸细抓进大牢,也有可能丢掉性命,所以户籍对古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
而唐诗雨的户籍不但回到了唐府,上面还带有斑斑的血迹。一看就知道凶多吉少,生存的希望很渺茫。
唐诗雨为了死遁的可信度,铤而走险把户籍扔了。她就想着等自己有钱了,再重新补办一张假的,必定有钱能使鬼推磨。
两名衙役也把他们调查的结果叙述出来,事发两三天后,还是进山的猎人,发现摔在悬崖下四分五裂的马车。至于尸体他们并没有看到,只看到地上有不少残肉和碎骨。
经验丰富的猎人指出,这些肯定就是摔下之人的骸骨。谁让这里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有猛兽的出入。
最后在一包行李中发现了这个户籍,他们也是抱着瞎猫碰着死耗子的想法,来这里也想确认一下,死者是否是侯府之人。
“给他们准备点盘缠,带他们下去吧!”唐柏瑄已经确认死者正唐诗雨一行人,他又在两个衙役看不到的地方给唐福使了一个眼色。
但是他现在心中有一个疑惑,他是让人把唐诗雨送回登封祖地,人为什么在下邽出事?要说走错路,最多错几步,不可能绕了那么远。
他把眼神投向了后宅,这么多年林氏的所作所为,他多少也看在眼中,却没有对其制止。他心中有对郑国公府的怒气,可他要脸面不好表现出来让人笑话。
所以林氏的行为,他听之任之,带有一丝解恨的原由在里面。可不管怎么样,唐诗雨也是他的亲骨肉,林氏搓磨她一点,他不会说什么,可不该要她的命。
“侯爷怎么来了?快,去给侯爷重新沏壶茶来。”林氏一看到唐柏瑄来她的院子,太过高兴了,以至于没有看到对方满脸的铁青。
“贱人,你居然敢残害侯府的子嗣。”唐柏瑄对唐诗雨的死是有那么一点的内疚,可他告诉自己,她死的好,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痛快。无处发泄的他,只好把满身的怒气发泄在林氏的身上。
“侯爷,你打我?”摔倒在地的林氏,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们成亲这么多年,对方从来不曾这样打过她。
“说,是不是你指使人对雨儿下手。”唐柏瑄紧盯着林氏的双眸,他的话说完后,他从林氏的眼眸中看到了一丝心虚。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有可能真是林氏做的。
“侯爷为何这般冤枉妾身,妾身对待雨儿如同亲生骨肉一般疼爱,可到头来,却被侯爷这样冤枉。”林氏也不爬起来,直接俯身在地上嘤嘤地哭泣。
“你我之间夫妻多年,为了弥补你当初受的委屈,你的所作所为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不该……”看到林氏哭得这么委屈,唐柏瑄也有些不忍心,必定这么多年的夫妻。
“妾身都不知侯爷为何发这么大的火,进来就……”林氏的哭声越发凄凉,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冤屈一样。
“他们是前往登封的,为什么马车会在下邽坠崖?”他心中带有几分侥幸,希望这件事情不是林氏干的。那么这件事情就可以当做意外来处理,他的心中也不用这么内疚。
“也许他们是走下邽去登封,至于他们为什么绕路,妾身人在后院怎会知道。也许是许妈妈自作主张,她在咱们侯府哪里像个下人。”林氏稍微暗示一下,就把责任推在许妈妈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一脸哀伤的林氏,心中却止不住的得意,唐诗雨终于死了,最让她碍眼的人终于消失了。
“真的不是你做的?”唐柏瑄对林氏多少也了解一点,她没有这个脑子来策划得这么周密。
当初他之所以娶林氏也是因为这一点,他喜欢容易掌控的女人,不喜欢像苏氏那样强势的女人。
“妾身发誓”骑虎难下的林氏,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只能发誓。古人最重誓言,她的话也让唐柏瑄信了几分。
“罢了,你跟母亲商量一下,该怎么操办。”唐柏瑄发了一通脾气,并不是为了追查到底,只是为了解脱心灵上的内疚。
所以说唐柏瑄的性格属于优柔寡断、没有主见,遇到任何事情只想着推卸责任。
驿侯府的衰败也有他的原因,他的得过且过,明哲保身都是衰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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