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一旁的面瘫老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他是真的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卤肉,就值得大夫们这样的称赞。
“大人,既然她家的卤肉这么好,她为什么不到东边集市去卖贵一点,或者是一直在西边集市卖下去,反而舍近取远跑到码头去卖?”这也是面摊老板一直不解的事。
不但他不解,是所有人都不解,就是许妈妈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又作何解释?”萧言之也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大人,我家以前穷困潦倒无米下锅时,我逼于无奈曾到码头上扛过工,我深知扛工的苦。当日在码头上,众人见我弱小对我多加照顾,可我无以为报。今日不才有点小能耐,我就想把这份恩情还给码头上的扛工。”唐诗雨讲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让不少泪点低的人,双目赤红。
至于到底是不是报恩,只有唐诗雨自己心里明白。她无非就是骑虎难下,随便扯个犊子,没想到居然有人信了。
她要是给他们解释什么叫市场饱和,什么叫节约时间,她怀疑讲个三天三夜他们都不会懂。就算懂了也认为她是奸诈之辈,背着这样的骂名可就不美了!
众人再看看唐诗雨那有些矮短的身板,还有她那跟姑娘家有得一拼的腰身。现在都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再联想到她以前还不知道瘦弱成什么样,这也让众人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大人,我们都可以证明小东家说得是真的,她卖给我们的卤肉半买半送,还把卤汁都送给我们泡饭吃。”一大帮码头的扛工站在公堂的门口,他们都听到了唐诗雨刚刚所说的话。
一大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被轻飘飘的这几句话,感动得热泪盈眶!人家跟他们无亲无故,对她有恩的又不是他们,而她却把这恩情还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受之有愧!
微微垂下眼眸的唐诗雨,遮住眼底的情绪。她能说当初是感觉卤汁扔了也是可惜,还不如做个顺手人情,说不定还可以带动卤肉的销量,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他们口中的小东家可是你?”萧言之有些奇怪,一个小小的小摊贩,居然能让人给她这样的尊称。
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她的确无私的奉献不少实际性的东西,才让这些人打心里的尊重她。
“正是,他们只是玩笑之言,大人不必当真。”唐诗雨突然有点尴尬地脸红,自己喜欢听是一方面,但是这个称呼听在别人耳中却是另一方面。
“大人,我儿说的句句属实,那一包包的麻袋不是压在她的身上,而是压在我这个做娘的心上。是我这个做娘的无能,让她小小年纪为果腹去干那苦力之活。”许妈妈一边痛哭流涕,一边内疚自责。
尽管她说的是事实,可是她也有一点演戏的成分在里面。害怕这个县令会去查她们的来路,她们现在还没有户籍,那可是黑户啊!
而就在此时唐诗雨也想到了其中的关键,脸上出现了一丝懊恼,尽管一闪而逝,却还是萧言之发现了。萧言之把她的懊恼理解成,她不该把以前的事说出来惹她娘伤心难过。
“你是大义之人,值得他们的称赞。”萧言之适时给予她一定的肯定,作为一方县令,有功者赏,有罪者罚,两者兼并,才能作为一名受人爱戴的父母官。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几个人以敲诈勒索罪被判了三年流放,罚款二十两银子。而面摊老板梨要向唐诗雨赔礼道歉,还要罚款三两银子,另外再加三十大板。
这次的官司让同官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唐诗雨是何许人也,众人把她标榜为重情重义之人。而唐氏卤肉也被传得家喻户晓,以至于后来好多外地人为此慕名而来。
后来慢慢演变成同官的一大特色,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今天我唐某多谢各位的仗义相助,这剩下的卤肉我也不打算带回去了,各位要是不嫌弃,就留下来尝一尝吧!”刚出了县衙门口,唐诗雨一抱拳对众人行了一礼。
她现在是个商人,而这些人都是她的衣食父母。她不但不能得罪反而要礼遇有加,要不然怎么才能从他们的身上搜刮银子呢!
众人早就被卤肉的香味馋得口生黏液跃跃欲试,可又不好明目张胆的占人家的便宜。
“我这是多留个心眼,要是各位吃得好,肯定多来照顾我的生意。”这话倒是真的,她的深意就是如此。
可听在众人的耳朵却是不一样的,众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汉子,为了照顾他们的面子,才会如此说。
“那咱们就尝尝大夫口中强身健体的好东西是什么味道!”其中一人说道,众人附议。
“那大家帮我尝尝,有不足之处,还请大家指出来,我好改进。”以前她是想把卤肉的名气打出去,然后再以高价把方子卖出去。但是她现在不想卖了,她可以把卤肉做到多种多样化。
她要把卤肉做成美味中的一绝,让吃过的人对它竖起大拇指。而她这个创始人可以收到一大波的称赞,谁让她就是一个这么肤浅的人。
就这样唐诗雨是第一个敢在衙门口卖东西的人,尽管现在不是卖。可吵吵攘攘这么多人,衙门里的人却没有出来驱逐。
“大人,这个小摊贩也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把衙门口当成菜市场,我去收拾她。”萧安看唐诗雨今天出尽了风头,不给她找点绊子,心中总是不爽。
“不可,难得与民同乐,随她去吧!”萧言之远远的望着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唐诗雨,难得他的治下出现一个大义之人,他深感欣慰。
“她今天能把衙门口当成菜市场,明天就能把衙门当成她家的。”萧安一边说着话,一边不断的往外冒着酸水。
“记得明天买块卤肉回来。”萧言之了解萧安是什么样的人,对方要是想给她找不痛快,刚刚在公堂之上就不会那么快把证人带回来。
“刚刚大人是何意?”萧安看着远去的大人,有些不解的问向边上的萧安。
可萧安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直接转身跟着他家的大人走了。
萧安:“……”
他的命怎么这么苦,他的小伙伴对他不理不睬,他还能理解。唯一对他和颜悦色的大人,为什么突然之间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