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渊侯府?”赵念围神色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说清楚些。”
“好像是平渊侯夫人的屋子夜里起了火,但最开始没人发现,直到天亮之后才有下人察觉到不对劲,急急忙忙去救火,但是……那位侯夫人被烧死了。”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堂堂一个侯府夫人,在自家院子里被烧死了,这还得了?
连沈秋棠都感觉到荒谬了:“这说不过去吧,就算是夜里,附近也该有值夜的下人吧。再说了,火真的烧了起来,这位侯夫人睡得再熟都该被热醒了,她感觉到不对劲不会跑出来吗,就这么被烧死了?”
衙役挠了挠头:“但是侯府的人说,那位侯夫人是自己一心求死,那场火也是她自己放的。而且她特意让周围的下人离远点不准靠近,就是为了不让人发现救下她。”
赵念围眉头深锁:“侯府既然都下这样的结论了,怎么又找到京兆府了。谁报的官?”
“是死去的侯夫人的儿子、平渊侯府的大公子差人来报的官。他说侯夫人的死因存疑,必须要让官府查清楚。”
沈秋棠忍不住问:“那侯夫人一心求死,是她自己放火的结论,又是谁说的?”
衙役苦着脸:“据说侯府上下都这么传的,说侯夫人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气坏了,认为他不学无术不尊长辈,母子二人大吵了一架。侯夫人许是太生气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见,还动了轻生的念头。”
这下沈秋棠懂了。
怪不得侯府大公子要派人报官了,如果这个结论做实了,世人肯定会指责他不孝顺,才引来生母的祸事。
这种事别说是在古代了,放到现代社会,也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一辈子,他肯定不服气的。
沈秋棠本想去一探究竟,就看到赵念围坐着不动,她只好问:“赵大人,难道不去吗?”
赵念围神色迟疑:“秋棠,你有所不知道啊。平渊侯府的事,可不是那么好插手的。此前侯府跟我们京兆府多有龃龉,不知道多少次闹得不快了,那位老侯爷还指着我的鼻子骂过,让我再不准进他家的大门呢。”
听起来,过节不小啊。
他刚说完,潘信就从门外大步走进来:“我现在要去一趟平渊侯府,谁跟我一起去。”
赵念围把头默默转向墙边,开始装死。
府衙内其他的官员大概也是在平渊侯府吃过亏,在潘信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纷纷低头装得十分忙碌,竟没有一个人搭腔。
潘信一张脸拉得老长:“你们该不会这么不讲义气,让我一个人去应付吧!”
他刚要把赵念围给强行拉拽着一起去,就听赵念围嚷嚷了起来:“我们这里一众熟悉的面孔,那老侯爷看到了哪次不是吹胡子瞪眼,不如你带个新面孔去,我看沈公子就不错!”
潘信嘴角僵了僵:“这种差事,推给新人不好吧。”
“说不定他愿意呢?”赵念围对着沈晏池的方向大声问:“沈公子,你意下如何?”
沈秋棠不由朝着沈晏池看过去,但见他神色不变,却已经放下手里的笔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
“走吧。”他路过潘信往外走:“我随潘大人去看看。”
“我也要去!”沈秋棠快步跟上两人,一并来到了侯府。
马车尚未抵达,潘信挑开帘子就远远地看到了平渊侯府的大门上已经挂满了白布,有不少人进进出出,显然是在操持丧事。
沈秋棠嘀咕道:“今早才刚发现侯夫人被烧死了,现在还未过午时,白布就挂起来了,这侯府的动作够快啊。”
潘信提醒他们:“这侯府上下的人都是不好相处的,脾气一个比一个差,连下人也不例外。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们听到了什么难听的话,且忍一忍,不与他们多费口舌,我们办正事要紧。”
“放心吧!”沈秋棠一双眼熠熠闪耀,看起来,竟有几分按捺不住。
沈晏池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她。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在旁人对命案避之不及的时候,非要巴巴地凑上来。
沈秋棠此人,定是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