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夜已深,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沈秋棠被他抱着,晕乎乎地就到了府外。
她本以为沈晏池会一路抱着自己,用这神奇的轻功将她带至侯府。
却听沈晏池幽幽开口:“你想多了,你这么重,我抱不动。”
他提早让下人府外留了一匹马,这会儿便径直朝着马匹走去。
沈秋棠抱怨起来:“我哪里重了!连我都抱不动,那肯定是你的问题了。二哥,该不会是身体虚弱不行吧,不行就要直说,千万别强撑着,回头我让府里的厨娘给你熬点滋补的东西多补补。”
沈晏池警告地瞪了她一眼:“再多说一句,你就自己爬过去!”
平日里,可是鲜少见到他这般生动的表情。
沈秋棠噗嗤一笑,想到了那一句“男人不能说不行”,莫非沈晏池是被这话给刺激的。
看来这个道理,古今中外通用啊!
到了平渊侯府外,沈晏池将马系在不远处,带着沈秋棠往东南方向走。
他们此前去过侯夫人的院子,那间被烧损的屋子就在东南角。
沈晏池率先独自飞身去了屋檐之上,挑起了侯夫人那间屋子左手边房间瓦片往里看。
可今夜月色昏沉,屋子里一片黑,很难看到里面的人是谁。
“我不能确定,床上的人就是那个彩蝶。”
“给你这个。”沈秋棠从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个莹莹发光的珠子递给他:“给,夜明珠!我聪明吧,就是担心看不清,从我娘的妆匣子里偷偷找了带过来的。”
沈晏池的确没想到她还有这一动作:“夜明珠?父亲对宋姨娘,还真是体贴。”
“你怎么还抱怨上了,别胡说啊,这才不是父亲送给我娘的,是我娘自己的东西。”
借着夜明珠的光亮,沈晏池这次看清了床榻上人的面孔,正是彩蝶!
果然如沈秋棠所说,她是独自睡的,但她睡得像极其不踏实,整张脸都皱在一起。
确定好之后,沈晏池下去打算将沈秋棠抱进来,谁知一落地再次看到沈秋棠的脸,他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你搞什么鬼!”
沈秋棠的脸上,不知何时涂满了红色的东西,在这漆黑夜色中,当真像是满脸是血的鬼魅。
“很吓人吗?连你这么冷静自持的人都吓到了,看来效果很好嘛!”
沈秋棠甚是满意,对上沈晏池格外嫌弃的眼神,她冷哼一声:“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我可是为了查案献身,不惜损毁自己的绝世美貌好不好?”
“这些红色的,是血吗?”
“当然不是。”她嘿嘿一笑:“是印泥!怎么样,像血水吧,这要是彩蝶看到了,肯定相当刺激。”
沈晏池不愿再多看她一眼,满身抗拒地将她带进了院子。
沈秋棠压着声音说:“你把夜明珠给我。等会儿,你不用出声,在角落里看着就行,我保证,彩蝶一定会全盘托出的!”
他刚把夜明珠递过去,就看到沈秋棠居然塞在了胸口的位置,他忙别开了视线。
身为女子,她怎么一点廉耻都不懂,就怎么大咧咧地放在那里,实在是……
不等沈晏池说什么,沈秋棠已经动作极轻地推门走了进去。
沈晏池只好默然随行,并顺手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他贴着墙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沈秋棠的动作,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夜明珠放在那个位置了。
如此看过去,夜明珠刚好能将她的脸给照出明晃晃的冷白色,衬得她脸上的红痕格外明显可怖。
一会儿这个彩蝶睁眼看到了,只怕半条命都要吓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