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文又很庆幸自己重生在了七月份,因为这已经过了高考时间,北大的通知书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如果重生到高考前,他一定考不上首都的大学,没准这辈子开局就是地狱级难度。
七七年恢复高考,消息传到这山捞捞里已经是七八年,侯文还记得前世那一年自己直接头铁的报了名,那年参加高考的人有五百万之多,录取率却低的可怜,他的分数连专科的线都没够着,后来又不服气的努力了一年,直接去了首都。
后世不少次,不管是朋友还是家里亲戚,侯文遇见总会被夸‘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你家祖坟一定冒青烟了’。
对于村里人来说,去了大城市,还是大首都,那就是城里人了,自然是混的不差的。
坐在地头的侯文看着村大队给自己家划分的地,马上十月份土改的风就会吹到这里,到时家里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自耕地,他还记得当初自己老爹和老娘拿到地后那满脸幸福的样子,自己何尝没有傻笑呢。
重来一辈子,他不想在废下去了。
八零年,这年头只要胆子大,别说猪了,大象都能飞一飞,他觉得自己该干点什么,守着这片土地,这辈子可能还是那样。
侯文是家中次子,大哥侯军,今年二十有二,这个年纪在这个时代,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爹娘早就催着相个对象,可他总是搪塞过去,侯文知道自己的大哥对隔壁村刘老二家的女儿暗投芳心。
可刘老二是他们村出了名的废物,爹娘是肯定不会同意的,他侯家的大门门坎儿还是很高的。
去年年初老越那边发生摩擦,侯军死活要参军,老爹侯耀才用麻绳将侯军绑在家后面的石碾子上,直至大部队消失才放开,不死心的侯军还追着跑了十几里地,终究是没碰见,为此得了他爹一顿打才消停。
直到七九年年底,合作社送来了几份抚恤金,侯军才庆幸当初他老爹的做法。
侯文后面还有两个妹妹,他知道爹娘生完他之后觉的家里少个闺女,可没想到一下就来了两个。
在没有任何娱乐设施的年代,大人们不是造孩子就是打孩子,好像也没别的事儿干了,也怪不得那时候家家户户七八个儿女。
三妹侯敏,今年十二岁,正在乡里上小学,每个星期五回来,侯文记得前世三妹二十六岁才结婚,最后因为男方出轨闹到离婚的程度,总之结局很悲惨。
老么四妹,侯芳,今年才八岁,村里是没有幼儿园给上的。平常除了跟在侯文后面揪他的头发,也就国庆之后收秋时跟在后面捡一些散落的玉米粒,年龄小也没有能让她干的事儿。
侯文老爹侯耀才是村里会计,在大队里还是非常有话语权的,可奈何为人太过板正,死活不肯给自己家开点小门,以至于这个村支书家常常处在贫穷线边缘。
按他爹的话就是‘组织上给我这个职务,不是用来徇私的’。
侯姓在盘玉村是大姓,有一个年代极其久远的祖祠,那也是全村仅有的用青砖建成的建筑。他爹和他的大伯都是高中毕业的水平,大伯侯耀武是盘玉村村长。
大伯二伯,还有更为偏的亲戚,谁家日子难,总会伸把手,在那个年头,再偏的关系也是那么的亲近,他们老侯家在村里可谓是一个大家族了。
侯文吃完剩下的窝窝头,一口气喝完罐头瓶里的水,像是上战场前士兵喝下最后的那碗酒一样,颇显豪情壮志。
稍微收拾了收拾,侯文开始向山里赶路。
天天窝窝头他能接受嗓子都受不了,前天他来深山下了几个套子,只能希望靠这来添点荤腥了。
八零年,山里兔子野鸡随处可见,运气好没准还能弄一只山羊,侯文记得小时候大人不让他晚上出门,因为山上的狼会在村里游荡,是有过狼崽子叼小崽子上山的故事的。
一路走走停停,年轻的身体仿佛给侯文四十多岁苍老的心态打了一针强心剂,他越发的适应了年轻的感觉,虽然身子骨没几两肉,可力气却大得很。
走了没多久,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动物若有若无的叫声,侯文快速靠了过去,立马发现了自己套子上系着一只肥硕的兔子腿。
一共下了七个套子,一直走到底,两个带点血迹让逃跑了,其余的均有收获,现在的野味长的都很可怕,没有一只是下二十斤的,如果不是陷阱,侯文单枪匹马是真的控制不了这些家伙,单就看这四只兔子一野鸡也陷入了沉思。
无奈只能去另一个地头找自己的大哥来帮忙。
“嚯~阿文,这么多兔子,还有野鸡!太好了,终于能吃肉了。”侯军被弟弟叫来,看着一地的野物,开心的笑了起来。
因为距离他们上次吃肉仿佛还在上次,大概还是年底的家族聚会才分着了一个鸡腿。
“哥,咱回去马上收拾一只鸡和兔子,今晚就下肚子。”陈晨看着这些野物,再也不想吃那糟心的窝窝头了。
今晚必须开荤!